離開咖啡館,楊雨桐直奔附近的地鐵站。
下到站裡站著等車,她越想剛才的事情心裡就越憋得慌。
熟人見麵,她說話客氣,她以為辛顏起碼也會和她維持表麵的客氣,但沒想到辛顏會直接撕開客氣和體麵,而且話還說得那麼難聽。
說她裝,她倒是覺得她才是真能裝。
以前在公司都是演的吧。
想著這些事,楊雨桐手指緊捏包帶在站台上等一會。
抬頭看看提示牌,車還有幾站才到,她抿抿嘴唇轉身去了洗手間。
到洗手間她直接站在洗手台邊,對著鏡子看自己的臉。
本來她沒覺得怎麼樣,但辛顏說她氣色不好,她越看也越覺得自己氣色不好。
於是從包裡掏出粉餅和口紅,對著鏡子補了一會妝。
補白了臉補紅了嘴唇,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眼前又浮現辛顏那張白皙清透、精致如畫的臉,心裡不但沒舒服,相反越發忍不住有些煩躁。
老天爺是如此不公,讓她和她長得像,卻又完全不如她!
手裡拿著粉餅盒下意識捏得緊。
外麵忽傳來地鐵到站的聲音,楊雨桐收回神吸口氣,把粉餅和口紅放回包裡。
出去坐上車,她看著站點提示上亮著的紅點,默默在心裡想——她如今還留在星燦,她還有機會,而辛顏早就出局了,她為什麼要覺得憋屈?
想到這,楊雨桐抬起頭直起腰來,深深吸口氣。
她打起滿分的精神回到公司,放下包拿了杯子去茶水間喝水。
然剛走到茶水間門外,忽又聽到了刺耳的議論聲——
“你給老板娘派任務了?”
“人家可是老板娘,我哪敢給人家派任務啊?”
“難道周總又親自給她找客戶了?”
“不可能吧,周總都多久沒理她了。”
“她也是真的搞笑,還真以為辛總離職走了,她就是星燦的老板娘了。之前在公司裡橫著走,到處惡心人,現在周總不理她了,公司裡還有人理她嗎?”
“說真的,要不是她長得有點像辛總,我覺得周總根本不會多看她一眼。”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可惜她沒有。”
“我要是她,我早就辭職了。”
……
聽到這,楊雨桐屏住氣息,捏著杯子的手指下意識攥緊。
然後她還沒進茶水間,說話的兩個同事先出來了。
看到楊雨桐,兩個人隻稍微愣了一下,一點也沒覺得尷尬,遞個眼色便直接繞開她走了。
楊雨桐咬牙眨著眼睛,在原地又站了好一會。
片刻後她進到空無一人的茶水間,在杯子裡接了大半杯溫開水。
她端起杯子,一口氣喝下半杯溫開水。
離職?
她是不可能離職的。
***
畫圖畫得入神。
辛顏一直在咖啡館坐到傍晚才走。
回去的路上她從菜場買了菜,到家後戴起圍裙專心煮飯。
飯做好的時候,陶冉剛好下班回來。
看到餐桌上的飯菜,陶冉一把把辛顏抱懷裡,重重麼麼臉蛋兩下。
兩人笑著鬨一會,洗完手坐下來吃飯。
陶冉先喝上一口湯,誇張道:“啊……總算感覺又活過來了。”
陶冉這些天工作非常忙,辛顏每天能和她見到麵說上幾句話就不錯了。
她每天回來得都很晚,睡個覺就走了,一點空閒沒有。
今天能按時下班,還到家就有飯吃。
和之前的幾天比起來,差不多就跟又活過來一樣。
輕鬆氣氛好,兩個人悠閒地麵對麵坐著吃飯。
沒什麼其他的事,飯也吃得很慢。
兩人一邊吃飯一邊說些閒話。
吃到大半飽的時候,陶冉想起來什麼,看著辛顏說:“對了,趁你的工作室還沒開業,我現在也閒下來了,就這個周末,攢個局出去玩玩怎麼樣?再不浪一下,我都快憋死了。”
辛顏手裡沒有什麼很要緊的事情。
她果斷點頭道:“好啊。”
陶冉吃著飯繼續說:“你有什麼其他朋友,也都可以叫出來一起玩。”
辛顏輕聳一下肩,“除了你,我還有什麼能叫出來玩的朋友?”
陶冉脫口而出,“遲遇啊,他不算嗎?”
遲遇?
辛顏看著陶冉愣了愣。
片刻,“他……應該不會出來跟我們玩吧?”
陶冉與辛顏對視著想了想。
然後非常認同地點頭,“也是,他跟我們不是一個圈子的人。”
他掌管整個乾盛,是做大生意關注大事的人,跟他們這些人可不一樣。
她以前攏共就見過遲遇一次,就是那回在朋友的酒吧開業活動上。
氣氛那麼熱烈的環境之下,他愣是一個人坐在沙發邊動都沒有動一下。
如此,提一嘴也就沒再提了。
陶冉說:“那我多叫點人。”
***
吃完飯把碗收拾好放進洗碗機。
辛顏和陶冉在家消消食,又出去到公園裡跑了跑步。
回來後洗個澡看著電視做做護膚,也就差不多了到了睡覺時間。
上床靠著床頭躺下來。
辛顏習慣性地在睡覺之前刷一刷手機。
刷一會忽不自覺想到吃飯時候陶冉說的話。
她拿著手機低眉想一會,然後點開遲遇的頭像,問他:【你周末有空嗎?】
遲遇剛下班到家洗了個澡。
看到手機上的信息,他想都沒想便回:【有空】
他以為辛顏是要把衣服還給他。
但信息彈出來是:【要不要出來玩?】
看著這條信息,遲遇驀地一愣。
他果斷截圖這一段,退出去發給李浙,打字:【這算不算是在對我示好?】
字打完還沒有發出去,屏幕上方又彈出來一行字:【好多朋友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