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他們一家三口為啥來尋親,說法就不一樣了。
有人說這世道難活,來投奔了;有人說,看著不像遭難,沒準是找著了來探親;也有人說,老郭頭家日子和村子大多數人家一樣,一天兩頓稀溜溜的,自己都吃不飽,不是非親非故哪能迎進去呢!
都是土裡刨食看天吃飯的人,一天忙活自己那點田地都數著粒吃。隨著書瑤一家住下不走了,村裡人更加確信是實打實的親戚上門了。
說句難聽的,這年頭是難,但誰家沒有幾個親戚,不到特殊情況,真能讓人站著看自己吃不成?
逢年過節親戚登門都還知道給人撈稠的,人來家多多少少也給帶點東西,家裡有事還得是親戚間互相幫襯。想想郭家逃難至此,就他一戶獨木難支,將心比心,有時候人生地不熟的有個親戚比什麼都強。
林嵐不愛串門,她跟著阿柳也就是郭勇的妻子正一起掩著門敲核桃剝鬆子,所以還不知道這些人這麼能白話。
這點東西還是老郭頭這兩天費勁去尋摸的。
畢竟今年收成不好,可稅是一點沒少還加了一成,搞得大家都往山裡尋摸。
往年年景好的時候,地裡拾秋的麥夠包頓餃子,山裡拾秋能攢不少山貨。核桃鬆子板栗就這麼放籃子裡再吊在房梁上,郭大山郭小山你摸一個我拿一個的還能吃到過年。
“小是小了點,敲出來真不少。沒辦法今年上麵來人把糧食一收,家家戶戶嚎著要斷頓,這不山裡都快被扒了層皮。”,阿柳看著大半碗核桃仁感慨。說起來他們家勒緊肚子也能熬過去,可是當家的非說爹年紀大了,兩個孩子又是半大小子,哪個都餓不得。
以前農閒打獵家裡都會有點葷腥,再不濟山裡的野果葛根的塊莖也能好些帶回來。
今年屬實是難,秋收完附近的山成天都有人結伴去拾秋,後來存糧一天天下去,拾秋是越去越遠。沒辦法,幾次空手而歸,當家的就琢磨著拾秋的人一趟一趟的進山,會跑的動物就往深山跑了,這獵物跑他就得跟著跑。
“這小山核桃才好呢,瑤瑤舅爺有心了,還給孩子去尋摸這老些。”,林嵐收拾著核桃殼,一邊從善如流的和阿柳聊著天。
她還不能完全適應新的親屬關係,所以都是以書瑤的輩分關係來稱呼。
不過這地方用孩子的關係來互相稱呼很平常,就拿阿柳來說,叫她阿柳、大山娘、小山娘都可以。所以林嵐這個稱呼也不算疏遠,不會讓人特彆在意。
“妹子,咱大人還能湊合,瑤瑤可不像我那倆小子那麼皮實好養。今天炒點核桃和鬆子,擀碎了給孩子做點油茶麵。”,端起兩個碗放在桌邊,阿柳手腳麻利的一拂:“我來我來,妹子你去看看瑤瑤回來沒有,她不是要洗洗嗎?水快好了。”
要不說勤快人做事不拖泥帶水呢,阿柳掃完鬆子核桃殼,往灶孔一倒,火勢大了水又滾了兩圈。
挖完野小蒜的書瑤一回來就舒舒服服的洗上了熱水澡,洗完澡她的新晉舅母還給她衝了碗油茶麵。
林嵐一邊給女兒擦著頭發,一邊問著她今天過得怎麼樣。
張嘴就要喊媽的書瑤聽見她的新晉舅母正在訓斥兩個哥哥帶她進山,兩個哥哥一口一個娘啊娘啊的叫個不停。
得,她還是小聲點,她都能聽見外麵的,保不準外麵也能聽到。
“娘,我去轉了一圈。這地方就是傳統的農耕經濟,但是收成低。咱家要是買地,銀子一花就徹底套牢了,做佃戶更不是什麼好出路,還是得進城。”
“我也和大山娘聊了,除了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