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心卉畢竟年輕抵不住誘惑,朝灶台走去,還故作輕鬆稱讚道:“榆榆,你這做飯的功夫真是越來越厲害了,簡簡單單的炒飯卻讓你炒得這麼香。”
白榆又舀了一大勺進嘴,沒吭聲。
秦心卉看她沒搭理自己,心裡有些不樂意,無奈炒飯味道太香了,她想著先不跟她計較,吃了飯再說。
這樣想著,她伸手掀開鍋蓋,結果看到炒鍋裡乾乾淨淨,連粒渣都沒剩下來:“白榆,你沒做我和姑姑的份嗎?”
站門口的秦正茵微不可聞蹙了蹙眉頭,但沒吭聲。
白榆把最後一口炒飯吞進去,嘴角一扯笑道:“我憑什麼給你們做,就憑你們臉大嗎?”
秦心卉臉漲得通紅:“以前不都是這樣嗎?”
白榆站起來把碗給洗了:“以前是以前,從今往後,你們彆想吃到我做的任何東西!”
上輩子為了討好她媽,討好江家的人,她特意求了個禦廚的後人,費了好大的勁才讓對方答應教她做菜。
隻是她那麼費心費力討好這班人,結果他們卻把她當成個廚
子,吃著她做的飯菜,卻沒有一個人把她當一回事。
秦心卉:“……”
秦心卉眼睛瞪大了,扭頭看向秦正茵,後者鎖著眉。
“榆榆,你是不是在外頭聽了什麼不該聽的話?你要知道你是我唯一的女兒,媽媽肯定是最在乎你的。”
薑果然是老的辣。
秦正茵儘管心裡正窩著一把火,但她知道白榆最在乎她這個母親,所以打算先用懷柔政策把人攏回來,等送走白老太後再來秋後算賬。
白榆:“嗬。”
然後從她身邊直接走了過去。
“…………”
秦正茵的臉再次黑成了鍋底。
**
溫熱的陽光照拂在身上,路邊樹梢綠意盎然,生機勃勃。
從大院出來後,白榆身上揣著昨天賺來的四十元直奔百貨大樓。
上輩子結婚後她多年不出門,早忘記了這年頭雖然不富裕,但人們的購買力一點都不差,百貨大樓裡人山人海,加上是周末,擠得差點路都走不了。
白榆原本想給自己買幾套衣服,結果隻買到了兩盒蛤蜊油。
百貨商場出來,她去藥店買了白芷、白茯苓和白芨,又讓店員磨成粉。
三□□對美白有一定的效果,她準備做成麵膜把皮膚養回來。
接著她搭電車去了柵欄胡同,穿街走巷來到一家小吃店門前。
小吃店門麵很小,裡頭隻堪堪放了三張桌子,可這家的小吃卻讓她惦記了兩輩子。
白榆進去後在角落找個位置,直接點了豌豆黃、牛肉餡餅和一小碗羊雜湯。
這家門店雖不顯眼,可做出來的東西真的很絕。
豌豆黃清涼爽口,入口即化,牛肉餡餅鮮嫩酥脆,羊雜湯又麻又辣,香得人差點把舌頭都給吃下去。
如果換成冬天來吃,羊雜湯熱氣騰騰的,等吃完整個身體都暖和起來,那才叫爽。
正喝著羊雜湯,白榆突然瞥到門口有個身影一閃而過。
她覺得那身影很熟悉,可隨即她就搖了搖頭,那個人又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地方?
吃完後白榆繼續到處走走逛逛,遇到想吃的就進去吃,一天下來肚子都圓了不少。
等回到大院時,已是月上柳梢頭。
隻是她還沒踏進大院門口,就被一個高大的身影給攔住了。
她抬頭看去,便看到一臉不耐煩的江凱。
“白榆,你這一天到底乾什麼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在電影院門口等了你一個晚上!”
白榆怔了下:“我不知道。”
她和江凱約去看電影是上輩子的事情,過了那麼多年,她真不記得了。
江凱沒想到她居然會直接回答自己不知道,仿佛被點燃的炮竹,頓時就炸了:“白榆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昨天你表姐跟我說你目無尊長,我還不大相信,現在看來是真的!”
白榆定定看著眼前的人,跟十年後穩重從容的江凱對比,此時的江凱青澀衝動,要不是重生回來,她幾乎想不起來他曾經還有這模樣。
隻是這個人,她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跟他在一起。
看白榆一臉心不在焉,江凱臉色更難看了:“白榆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
白榆回過神來:“聽到了,不過我不覺得抱歉。”
江凱:“……???”
白榆:“你彆說話,聽我說,我們分手吧。”
江凱:“…………??????”
作者有話要說
白榆:渣男不分留著過中秋啊?
求留言啊,等v了會發紅包,謝謝寶子們
秦正茵老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奶奶真的要來京城?”
白榆點頭:“下班之前我打電話給奶奶了。”
秦正茵:“……”
兩輩子第一次在她媽臉上看到這種吃癟的表情,讓白榆覺得非常爽。
當初她媽嫁到白家算是下嫁,那時候秦家是乾部家庭,白家卻是八代貧農,因此秦家很是看不上白家,據說秦家第一次上門從路上的雞屎到白家說話的鄉音都被狠狠挑剔了一遍。
她媽還因為受不了鄉下的屎尿味,在婚後第一天就搬回城裡住,倆婆媳的梁子就此結下,之後秦家在秦父出事後漸漸沒落,而白家漸漸起勢,她媽自覺在她奶奶麵前矮了一截。
懟完人後白榆整個人神清氣爽,轉身正要回房,突然瞥到對麵的房間閃過一個影子。
她挑了挑眉,沒說什麼直接回了房間。
一打開房門,一股熱浪撲麵而來,讓白榆差點以為自己進了蒸籠。
說起來她的房間是從秦心卉那個房間隔出來的,小得隻能夠放下一張小床和小木桌,再多就放不下了。
她的房間裡沒有衣櫃,隻有一個箱籠。
她彎下腰把箱籠從床底下拉出來,箱籠並不大,卻依然沒能裝滿,加上秋冬的衣服,總共不過五六
套。
他們一家都在單位工作,她自己每個月工資也有三十元,估計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她過得如此“寒酸”。
白榆從箱籠裡拿出一套換洗的衣服,一張發黃的照片隨著衣服被抖落下來。
她拿起照片一看,頓時怔住了。
那是她一周歲時拍的全家福,她穿得像個圓滾滾的紅饅頭,頭上還戴著一頂紅色的老虎帽,瞪大眼睛被奶奶抱在懷裡。
在奶奶旁邊站著兩個半大的小男孩,一個秀氣斯文,麵對著相機露出害羞靦腆的笑容,另外一個理著個**頭,長得虎頭虎腦的,大大方方露出了兩顆奶凶奶凶的小虎牙。
那兩個小男孩分彆是她的大哥和二哥。
隻是“二哥”這個詞在這個家裡卻是個禁忌,它像一根紮在白家每個人心中的刺,每次提起都要痛一次。
在拍了那張照片不到一個月,她二哥就被拐子給拐走了,之後她爸用儘了所有人脈,跑壞了幾十雙鞋子,依然沒能把二哥給找回來。
當時二哥失蹤時是跟大哥在一起,大哥覺得是他沒有照顧好弟弟才會讓弟弟被人給拐走,為此很自責,原本就很安靜的性格變得更加沉悶,這也為他的抑鬱症落下了根基。
想到大哥後麵的下場,她更是心酸不已。
她在家裡年紀最小,卻是最早結婚的,她大哥沒結婚,但有個叫徐映之的未婚妻。
映之姐是個性格爽朗的姑娘,上輩子不知道為什麼她和大哥兩人吵架了,也就在那一晚,映之姐出事了。
映之姐失蹤後,大哥發動了很多人去尋找但都沒找到,等到半個月再找到時,映之姐已經變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