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理解段慧君的母愛,但都這個時候了,如果她再攔著不讓她把毛巾拿出來,神仙來了也救不了羅小寶。
段慧君怔住,不過在看到羅小寶的臉色變成了紫黑色時,她終於放下了攔住白榆的手。
白榆也沒猶豫,用力掰開羅小寶的嘴巴,可癲癇發作的人嘴巴咬得特彆用力,她掰了好幾次都沒能成功。
就在這時,她眼前一道陰影籠罩下來。
江霖在她身邊蹲下來:“我來。”
白榆立即讓出位置,江霖移過去,伸手抓住羅小寶的下巴,用力一掰,然後就把白榆掰了幾次都沒掰開的嘴巴掰開了。
白榆連忙伸手把那條毛巾給拉出來:“趕緊把他的身子側翻過來,讓他嘴裡的白沫流出來。”
江霖照做。
等白沫流出來後,羅小寶的臉色再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起了變化,隻是這次是變好,不再像剛才那樣一片死沉沉的紫黑色。
段慧君見狀,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最終還是感激地看向白榆:“謝謝,謝謝你!”
白榆看羅小寶的抽搐還沒有停止,看向她道:“你去拿個枕頭出來讓他枕著,彆磕碰到頭,若是等會兒還沒停止,就要把人送去醫院了。”
“好好,我這就去拿枕頭過來。”
段慧君聞言,一邊點頭,一邊踉踉蹌蹌地爬起來。
枕頭拿來了,隻是十分鐘後,羅小寶的抽搐依舊沒停止的跡象,而且好像越來越嚴重。
白榆當機立斷道:“送去醫院吧。”
段慧君露出為難的神色。
白榆一看她這個樣子,就猜到她在為難錢的問題:“錢我們有,可人命隻有一條。”
說著她看向江霖,不用她開口,江霖就抱起地上的羅小寶,毅然走出了羅家。
一個鐘頭後。
段慧君看著已經鎮靜下來且沉沉睡去的兒子,心裡一陣後怕。
醫生說如果不是白榆,羅小寶這會兒早就被自己的白沫給窒息而亡了,就算後麵搶救回來,也極有可能變成傻子。
想到這,她看向白榆,真心感謝道:“謝謝你,白同誌,今天如果沒有你,小寶隻怕就沒命了!”
白榆:“你沒怪我們就好,畢竟是因為我們的到來才導致小寶情緒激動。”
段慧君搖搖頭:“他這個病隨時都會發作,就算沒有你,也有其他原因,可不是你,我壓根不會知道原來發作的時候不可以用東西塞住他們的嘴巴,更不知道不可以隨便掐人中。”
她差點就害死自己的兒子!
想到這,她深吸一口氣道:“原本我答應了你母親秦正茵,什麼都不會說,這些年我連京城都不曾回去,就是因為和秦家的約定,隻是現在這個約定不算數了,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聽到這話,白榆垂在身旁的手慢慢握成拳頭,頓了好一會兒,才問出那個讓自己疑惑了兩輩子的問題:“我想知道,秦心卉是你的親生女兒嗎?”
段慧君聽到這問題,用同情的目光看了她一眼:“不是。”
不!是!!!
秦心卉居然不是段慧君的親生女兒!!!
白榆的心跳重重一挑:“那她是誰的女兒?”
問出這話後,她的手心因為緊張而出了一手的冷汗。
段慧君低頭看著地麵,頓了下,才抬起頭看向她:“其實你心裡已經有答案了,不是嗎?秦心卉是你媽秦正茵的女兒,換句話說,你跟秦心卉是同母異父的親姐妹。”
白榆:“………………”
之前在跟她媽對峙時,她曾有過這個念頭,隻是很快她就自己否定這念頭。
因為一生就生,而要懷胎十月,這個過程不可能做到密不透風。
二是上輩子在她死後,秦心卉一直隻是她媽的侄女,身份並沒有改變。
所以,她就算心有懷疑,但一直不敢肯定,直到她見到了段慧君,從她激動的神色裡頭,這個念頭才再次浮起心頭。
隻是懷疑始終隻是懷疑,直到段慧君親口說出來,這個困惑了她兩輩子的問題這才塵埃落定。
白榆說不出自己是什麼心情。
她一直很奇怪,為什麼她媽那麼偏心秦心卉,原來秦心卉也是她的女兒。
這就能理解了。
不過秦心卉的父親是誰?
秦家和段慧君又為什麼願意認下秦心卉這個私生女?
接下來,段慧君把當**情一五一十地告訴白榆。
“你知道你舅舅為什麼不找個門當戶對的妻子,寧願娶我這個大雜院的破落戶嗎?當然不像外人說的是因為他對我一見鐘情,也不是因為我賢惠孝順,而是因為,他是天閹。”
白榆:“……”
她那個高大一表人才的舅舅居然是天閹?
這是她兩輩子都不知道的事。
段慧君冷嘲一笑道:“他那玩意兒就跟四五歲的小孩那麼大,連用都不能用!這樣就算了,秦彥成他就是個變態,就因為他不是個真男人,所以每次在床上他都會用各種變態的法子折磨我,也就是因為他自己不能生,所以他才需要一個孩子來堵住流言蜚語!”
若不是今天白榆救了她兒子,她才不願意提起當年那些事情。
在秦家那幾年,她每天都過得生不如死,尤其是一天黑她就害怕,害怕秦彥成那個變態又用各種變態工具折騰她。
白榆:“…………”
這是她能聽的嗎?
段慧君:“秦心卉的親生父親是誰我並不知道,秦家並不願意讓我知道,我隻知道他是你媽結婚前喜歡的一個男人,隻是那男人家特彆窮,家裡沒錢供他上大學,又一直沒有找到工作,最後下鄉去了,秦心卉就是在那個男人下鄉之前懷上的。”
白榆:“可懷胎就算早產也要七個月,這七個月裡頭,怎麼會沒人發現?”
段慧君又是一聲冷嘲:“前麵幾個月,你媽對外說自己吃胖了,加上她腰身本來就細,就是懷孕了也看不出來,後麵肚子大了,她就讓我裝病,然後以照顧我的名義帶著我去鄉下住,名義上是她照顧我坐月子,其實是我一直在照顧她。”
她就是死也忘記不了那段日子,秦彥成是個變態,那秦正茵就是個尖酸刻薄的婊|子!
“後服秦彥成那個變態放了我,離婚後,我以為我逃出生天,卻差點連命都沒了。”
離婚不到三個月,她就經曆了被人用車撞,被人兜頭蒙著丟到河裡,被
人按在屎坑裡……要不是她命大,隻怕現在她墳頭的草已經有一米多高!
白榆聽完久久沒出聲。
那時候她舅舅已經被截去雙腿,又沒了工作,聽說那時候他整個人都崩潰了,換句話說,那時候他就是有心想報複段慧君,也沒那個能力。
所以,想要段慧君的命的人,是她媽,秦正茵。
出軌、生私生女、動手要人命……
這一樁樁的,簡直刷新了白榆的世界觀。
她以為她媽頂多就是偏心秦心卉,沒想到她原來如此心狠手辣,如此沒有節操。
還有他爸肯定不知道自己頭上一片青青草原的事情
從醫院出來,白榆依舊沒有出聲。
她不說,江霖也不問,就默默陪在她身邊。
直來到國營飯店門口,白榆才發現天色不知什麼時候暗了下來。
江霖:“餓了嗎?”
白榆搖頭:“不餓。”
話音一落地,誰知肚子就傳來一陣咕嚕聲。
白榆:“……”
江霖嘴角微勾:“我也正好有些餓了,我們進去吃點東西。”
白榆臉紅紅的,點頭跟在他身後進了國營飯店。
危漢毅在確定羅小寶沒事後就回**局去了。
因為隻有兩個人吃,江霖沒點太多菜,就點了份菌菇海鮮煲和一份夠兩人吃的三杯雞。
正值晚飯時間,國營飯店的人很多,熙熙攘攘,熱鬨得很。
“江霖哥,我媽做了對不起我爸的事情,你說我要不要跟我爸說?”
白榆說完拿起桌上的菊花茶喝了一口,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