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飛鵬去醫院飯堂打了水和飯過來:“媽,你多少吃一點,要不然身體怎麼頂得住?”
白老太隻喝了兩口水,其他東西一口沒碰:“拿開吧,我吃不下,小榆兒這個樣子,我哪有什麼胃口吃東西?”
白飛鵬扭頭去看江霖,後者一雙眼睛直直看著白榆,連姿勢都沒有變過。
白飛鵬歎了口氣。
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來,江霖這才站起來道:“我出去打個電話。”
按照現在這情景,隻怕沒辦法走了,他必須打電話回部隊,跟部隊申請延遲歸隊。
就在這時,白老太驚喜叫了出聲:“小榆兒,小榆兒你是不是醒了?”
江霖要邁出病房的腳步停住,快速轉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病床前。
白飛鵬差點閃躲不及,被他撞飛出去:“……”
就見白榆長密的眼睫眨動了幾下,眼睛緩緩睜開來。
映入眼簾是三張放大的臉,她嚇得驚呼出口:“奶奶、江霖哥、爸,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乾嘛都圍在她麵前,還挨得那麼近,很容易嚇到人的好不好。
白老太看她真的醒過來,憋了良久的眼淚終於忍不住了:“我的小乖乖,你可終於醒了!你再不醒過來,奶奶真的要被你給嚇**。”
白榆被奶奶緊緊抱在懷裡,整個人更懵了:“奶奶你這是怎麼了?還有您說什麼我終於醒過來了,我發生什麼事了嗎?”
江霖眼眸定定看著她:“你不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
白榆越發迷惑了:“我發生了什麼?”
江霖眉頭微不可聞蹙了下:“那你記得你從白家回到四合院後自己乾了什麼嗎?”
聽到江霖的話,白老太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她稍稍鬆開了白榆,兩隻眼睛緊緊盯著她的臉。
白榆看到屋裡三個人六隻眼睛都盯著自己,不由又疑惑又說不出的奇怪。
她想了想道:“我回到房間後,就把買回來的絲巾和羊絨衫整理好想放進旅行箱裡頭,隻是我整理著整理著突然就覺得好困……”
說到這裡,她仿佛困惑般停了下來。
因為後麵她的記憶她記不得了,她似乎是太困了,然
後就上床睡著了,隻是她認真想了想,她又好像沒有上床。
如果她沒有上床睡著,那她做了什麼?
她這時候才發現這不是在江老爺子的四合院裡,這個擺設,好像……是醫院?
確認了這點,她抬起頭看向眾人:“我為什麼會在醫院裡?我生病了嗎?”
白飛鵬張了張,正想開口,就見站在他旁邊的江霖身子移動了下,擋在了他麵前。
“???”
江霖:“你沒生病,隻是你睡得很沉,怎麼叫都叫不醒,我擔心你出事,便把你帶到醫院來檢查,奶奶和爸知道後也過來了。”
白榆聽到這話,再次很震驚:“我一直叫不醒?怎麼會,我平時睡眠可差了,周圍有一點聲音我都會醒過來了。”
江霖:“嗯,醫生給你檢查過了,說是太累或者太難過了,所以才會這樣。”
聽到“太難過”三個字,白榆臉一熱,知道他這是知道了她在白家哭過的事情,不由有些不好意思再去看他的眼睛。
白老太雖然不知道江霖為何要隱瞞白榆真正的病情,但配合道:“就是江霖說的那樣,奶奶看你一直睡不醒,擔心得不得了,你從來沒睡這麼沉。”
白榆點頭:“這的確有點奇怪。”
“不過你人醒過來就好了。”白飛鵬終於找到插話的餘地,“你大哥,你奶奶和我都已經教訓過他了,我現在就讓他進來跟你道歉!”
“不用了。”白榆生硬拒絕道,然後再次看向江霖,“現在幾點了,會不會耽誤等會兒的火車?”
江霖還來不及回答,白老太就敏銳察覺到不對勁:“什麼等會兒的火車,小榆兒你是不是睡懵了,你們不是明天下午的火車嗎?”
白榆:“奶奶,我本來回去時就想告訴您的,江霖哥那邊臨時有變化,所以我們要提前走,今晚淩晨的火車。”
白老太聽到這話,眼眶再次紅了:“怎麼這麼突然?”
其實不是突然,白榆剛才回去就是要跟他們說這個消息,然後一大家子吃個告彆飯,隻是這一切被白嘉揚那個混蛋小子給破壞了。
白老太越想越生氣,心裡又想著要趕緊回去把準備好的東西拿過來給小榆兒。
江霖:“現在是八點,我正準備去打電話推遲行程……”
白榆打斷他的話:“不用推遲,我的身體沒什麼問題,我們按照計劃走吧。”
她實在不想呆在京城了。
這裡的一切都讓她感覺到疲憊。
江霖:“好,那我回去收拾東西,等會兒過一聲。”
白榆還想跟他一起回去,但被拒絕了。
江霖的意思是醫院離火車站更近,她沒必要來回奔波,畢竟他們接下來要在火車上呆三四天,就算是臥鋪,也會很辛苦,她不如在醫院這邊跟奶奶多相處一會兒。
白榆想了想,覺得有點道理,便同意了。
江霖出了病房,便去找鄭醫生,把白榆忘記自己進過櫃子的事情告訴他。
鄭醫生沉吟了半響後:“白同誌的情況比我想象中還要嚴重和複雜,我隻能說你們儘可能少做刺激她的事情,至於你不告訴她真實情況也是有好處的,至少避免病人過分擔憂自己的病情而導致變得更嚴重,至於其他的,我也沒辦法了,如果以後有條件的話,你們可以給她找找香江那邊的醫生,或許他們會懂得更多。”
江霖麵色沉重,良久才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謝謝你鄭醫生。”
鄭醫生擺擺手:“不用客氣,更何況我並沒有幫上什麼忙。”
小時候爺爺給他講起心理學的知識,他都是如饑似渴,可惜國內在這方麵太落後了,希望以後能慢慢轉慢。
江霖從鄭醫生的辦公室出來,一眼就看到了白嘉揚。
白嘉揚看著他,欲言又止,
剛才他站在門口,鄭醫生的話他都聽到了。
他沒想到榆榆的病情那麼嚴重,他突然想起小時候每次榆榆從櫃子裡出來後,都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他還以為是她心大,現在看來她不是心大,她是不記得了。
江霖看向他:“彆接近榆榆,如果她再有什麼事,你知道的,我什麼都乾得出來。”
白嘉揚終於體會到那種被人冤枉和百口莫辯的感覺,嘴裡一陣發苦:“我不會傷害榆榆的……我知道你現在不相信我,不過我想跟你說,榆榆這種情況小時候就有了。”
江霖:“把話給我說清楚。”
白嘉揚努力回想了小時候的情景。
他小時候是個書呆子,常常跑到圖書店一待就是一整天,因此他很長時間內並不知道他媽打榆榆的事情,榆榆也從,可有一次他從圖書店回來,打開櫃子時發現榆榆藏在櫃子了睡覺,還怎麼叫都沒醒,他便把她從櫃子裡抱出謊。
那時候他年紀也不大,被她反過自己,不由也生氣了,便沒再管這事,後來她睡櫃子的事情還發生了幾次,隻是每次醒來後她都沒什麼不對勁,因此大家都沒當一回事。
江霖聽完後,冷笑了一聲:“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疼愛榆榆,這次不過是一時心直口快說錯話了,並不是不可原諒對吧?”
白嘉揚:“……”
江霖:“如果你真的疼愛榆榆,那就不會過了那麼久才知道她在家裡一直受委屈,你也不會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來指責她,你不愧是**兒子,一樣的自私自利。”
白嘉揚:“…………”
江霖說完不再理會他,從他身邊越過,徑直走出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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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爺子已經回來,而且聽了王叔的話,看兩人一直沒回來,正準備讓王叔載他去醫院,可還沒動身,就見江霖回來了。
“榆榆怎麼樣了?她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該不會是還沒醒過來吧?”
江霖:“醒了,隻是她不記得自己藏到櫃子裡的事情。”
江老爺子怔了下,但還是穩住了:“醫生怎麼說?”
江霖把醫生說的話跟老爺子說了。
簡單說就是,這病隻能不要刺激她,除此之外,一點辦法都沒有。
沉默了良久,江老爺子才道:“榆榆是個可憐的孩子,你以後可要好好對待她,至於這事,你也不用跟你爸,還有其他人說。”
對於他那個蠢鈍的兒子,他比誰都了解他的性子。
若是被他知道白榆這個情況,說不定會讓江霖跟白榆離婚。
“我知道。”江霖點點頭,隨即給他爸上眼藥水,“前兩天我爸就開過口,讓我和榆榆立即去離婚。”
“豈有此理!彆聽你爸那個蠢貨的話,如果妻子生病了就要離婚,那照他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