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醫生聽到這話,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這年頭會跟妻子商量的男人可真不多。
而願意跑完男性結紮的男人更少之又少,也不知道哪個女人這麼幸運,能遇到這麼體貼的男人。
江霖不知道林醫生在心裡偷偷感歎,說完後他就走了。
回到國營飯店,白榆三人已經點好了菜:一份紅燒肉,一碟絲瓜炒蛋,一鍋熗鍋白菜麵。
那份熗鍋白菜麵讓白榆很是期待。
剛才廚房師傅在做麵時,她經過同意進去看了一眼,這麵是先用五花肉薄片乾鍋煸炒出油,然後加上切成細絲的白菜和蔥花一起爆香,炒到邊緣金黃才倒水進去煮,水開下麵條。
讓白榆覺得的奇怪的是,掌勺師傅往麵條裡頭摻和些許豆麵,按照對方的話來說,這樣會讓口感更佳吩咐,吃起來也更加香。
所以她現在看著眼前這鍋有點“寒酸”的麵條,心裡充滿了期待。
江霖看懂了她的眼神,站起來幫她舀了一碗麵,連筷子都是拿到她麵前,看得孫薔薇嘴裡仿佛吃了檸檬一般,酸得不行。
她一個眼刀朝謝旭東飛過去: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看看江霖看看你,你難道沒有一點做丈夫的自覺嗎?”
謝旭東:“……”
竇娥都沒有他那麼冤!
之前去孫政委家,他有意做做樣子給她夾過幾次菜,回去後卻被她罵得狗血淋頭,還嫌棄他口水臟,兩人在床上時她怎麼就不嫌棄?
之後他連樣子都不裝了,所以這會兒他才會坐著沒動,誰知她又嫌棄他不體貼。
做男人難,做孫薔薇的男人更難。
心裡吐槽著,但手上的功夫卻沒耽擱,謝旭東手腳利落給孫薔薇舀了一碗,孫薔薇昂著下巴收下,心裡這才舒服了。
白榆覺得這兩人雖然是一開始胡亂湊在一起,但現在看來相處得還挺不錯的,孫薔薇性格是有點任性,但她作得有分寸,不會讓人討厭。
白榆夾起麵條吸溜了一大口,麵條不是那種細麵,有點寬,但也因為這樣更容易入味,吃進去後全身暖洋洋的,一吃就停不下來了。
紅燒肉味濃鮮美,絲瓜嫩生生翠油油的,雞蛋新鮮嫩滑,這個國營飯店掌勺師傅的做菜水平很讚。
吃完飯,孫薔薇想去百貨商場買些東西,於是兩家分頭行事。
白榆這才問道:“你剛才回去醫院做什麼?是身體不舒服嗎?”
江霖對上她關上的目光,心裡暖暖的,就好像冬天的太陽照在身上,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沒事,彆擔心,我去問醫生有關避孕的事情。”
這年代的人還是保守,白榆擔心牽手被人看到不好,好在這會兒大家都在家裡吃飯,路上行人很少,偶爾有幾個人,也是形色匆匆,並沒有注意到他們身上。
但江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要問避孕的事情?”
江霖看著她:“我是想著,我們就生一個孩子就好,無論男孩還是女孩,就生這一個,你是怎麼想的?”
白榆頓了下:“我想要跟女兒。”
可能是自己兩輩子沒有得到過母愛,讓她產生了一種執念,很想生個軟軟糯糯的女娃兒,然後把她滿腔的母愛都給她,給她所有她童年想要的東西,零食、玩具、漂亮的裙子。
但她也沒打算味一直生下來去,如果這胎是個兒子,她打算再拚一回,如果下一胎還是兒子,那她隻能認了,封肚不再生。
可若這一胎是個女兒,她就打算後麵不再生了,她擔心自己也會變成跟她媽一樣,對後麵的孩子不夠疼愛。
江霖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好,那我們就等孩子出世後再說。”
回到家裡,剛坐下不久,郵遞員就上門來了。
今天是周末,郵政今天不上班,按道理郵遞員這會兒不應該來送東西。
白榆懷著這份疑惑開了門。
郵遞員沒想到開門的是個這麼年輕漂亮的女同誌,本來就紅的臉更紅了:“這裡有一份白榆白同誌的電報,電報昨天就到了,原本昨天就應該送過來,但因為一時的疏忽導致這電報被掉在角落裡沒發現,不管如何,這都是我們工作的失誤,實在很對不起,請您原諒!”
白榆看這郵遞員也就二十來歲的年紀,看這樣子就是個背鍋的:“既然電報沒丟失,那我也不追究了,不過下次可就不能這樣了。”
郵遞員耳朵紅紅的,連連點頭:“是是,謝謝您。”
白榆關了門,還好奇是誰發過來的電報,她拆開外麵的信封,一看。
下一刻眼睛亮了起來,要不是這會兒懷著孕,她肯定要高興得跳起來。
土豆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主人高興,它就高興。
白榆一把將它抱起來,開心道:“土豆餅,奶奶和念念要過來,你開心嗎?”
土豆餅歪著頭,水汪汪的大眼睛滿是疑惑,樣子萌得不行。
白榆沒忍住,也沒嫌棄它有好幾天沒洗澡,在它的狗頭上親了一口。
主人親我了!
土豆餅現在很開心!
土豆餅露出舌頭,狗尾巴瘋狂搖動了起來:“汪汪……”
“你也很開心對吧?奶奶也過來,我們要趕緊把雜物房給收拾出來,還有要買多兩床枕頭和被子,突然好多事情要做。”
她高高舉起土豆餅,微微仰著頭對著土豆餅笑得一臉燦爛,陽光下照在她臉上,明媚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江霖買菜回來,一推開門正好看到這畫麵,他站在門口沒動,似乎怕打擾了這美麗的畫麵。
最終還是白榆發現他回她和念念今天上火車。”
從天津過來,如果沒有意外,大概七到十天左右能抵達。
換句話說,最遲還有十天她就能見到奶奶了。
從京城過過她想念家人的話,尤其是她跟她大哥臨走時鬨成那樣,家在她心裡再次被蒙上了一層陰影,讓她不敢輕易去想念。
但思念這種東西,並不被人的意誌所控製,她想念奶奶,十分的想念。
江霖看向她手裡的電報,想伸手摸摸她的頭,
但舉起來才發現手有些臟:“那我等會兒把雜物房給清出來。”
白榆:“那我也來幫忙。”
江霖本想說不用,但對上她亮晶晶的眼睛,到嘴邊的話就咽了回去。
冬日的陽光灑下來,淺淺淡淡落在她臉上,她發絲根上都沾染上了細碎的陽光,臉上的笑容就跟著冬日的太陽一樣暖。
在她身後,三隻小雞咯咯叫個不停,憤怒啄著雪糕。
自從雪糕來了後,它們就不再是土豆餅最愛的小**,一夜間失寵,這讓小雞們很是憤怒。
雪糕卻一點也不怕它們,還時不時跑回去扒拉它們一下,皮得很。
江霖嘴角也蔓延上了溫暖的笑意:“好。”
家裡的雜物並不算太多,可以移到二樓的書房去,有些東西還可以放到二樓的露台上,這些都不是問題,最大的問題是雜物房沒有窗戶。
因為沒有窗戶,就算是白天,光線也很暗,人在裡麵呆著肯定需要開燈,最重要是太潮濕了。
靠海的房子本了,肯定不能讓她奶奶和念念住在這樣的房間裡頭。
白榆眉頭都蹙了起來:“看來隻能把二樓的書房給整理出來了。”
她倒不是不願意,隻是樓梯比較抖,她奶奶的腿腳不便,念念又太小,爬上爬下,肯定沒有住一樓這麼方便。
但一樓的客房被林向雪住著,她肯定也不能趕對方走,所以想來想去,隻能改造書房。
江霖在牆壁上敲了敲:“我讓人在這裡開個窗戶。”
白榆:“可以嗎?會不會影響到屋子的安全?”
江霖:“應該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