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皮椒長得極好,個頭大,青翠嬌嫩,看著就很有食欲,白瑜決定晚上做成虎皮椒釀肉。
難得不用出門,除了陪伴家人外,白瑜再次拿起書本來複習,事業重要,學業同樣重要,她可不想因為忙於工作,回頭把學業給落下了。
歐陽文騫雖然不算很有魄力的領導,但隻要他答應的事情就會儘力去做好,隻用了一天,他就給伍師傅和趙阿姨他們找好了房子。
房子是公社一戶姓成的社員的,這家人平時隻剩下一個老婆子在家,唯一的兒子在部隊當兵,最近聽說她兒子立了功被升為連長,還準備在部隊娶媳婦生娃,所以想把在老家的老母親接到部隊去享福。
因為老家沒什麼人在,成家兒子在部隊很忙,一家人以後應該很少有機會回來,但成老婆子覺得家是根,萬一哪天想回來好歹還有個落腳處,因此不想把房子賣掉,隻肯租出去。
成家的房子是公社裡頭少有的磚瓦房,四個房間外帶一個大院子,公社不少人抖惦記著這房子,自從成家放出去要把房子租出去後,很多人就上門來報名,但一個也沒有成功。
公社的空房子不多,歐陽文騫把幾個生產隊能問的都問過了,都沒有人出租房子,最終想到了成老婆子,想著死馬當活馬醫,便上門去問了一聲。
不想成老婆子知道要
租房子的人是伍師傅一家子,想也不想就點頭了,還隻要了很便宜的租金。
歐陽文騫起初還有些奇怪,等很快就想明白了,成老婆子年輕時有個閨女,但那閨女出嫁沒多久就被她丈夫給打**,雖然那男人後來被**了,但成老婆子的閨女也回不來了,每逢公社有人辦紅白喜事,成老婆子就要哭一場。
這次成老婆子點頭把房子租給伍師傅他們,想來也是惺惺相惜。
趙寄秋知道這事後,親自提著東西上來看望成老婆子,兩個苦命的女人握著彼此的手,在屋裡聊了好久。
成老婆子走後,伍師傅那邊就開始搬家。
除了歐陽文騫和夏海生、還有馬賽楠,以及趙寄秋的遠房外甥都過來幫忙搬家,人多力量大,不到半天就把所有東西都給搬好了。
白瑜也過去幫忙了,她看了伍師傅新租的房子,房子有七八成新,院子開闊,以後在院子裡種些菜或者花肯定很美,這樣的環境也會更適合伍曉棠養病。
伍曉棠的情況比之前又好了一些,居然還能認得白瑜,還問她念念怎麼沒過來。
伍家感謝大家幫忙搬家,想留大家在家裡吃飯,但大家知道他家的情況,因此都沒答應,東西搬好就紛紛離去。
就這樣過了兩天,貸款也下來了,充當辦公地方的倉庫也整理出來,萬事具備,就等打磨工具一到就可以開工了。
可江霖依舊沒有消息。
這天白瑜從伍家回來,遠遠又看到茅明,茅明跟上次一樣,一看到她就掉頭跑。
白瑜二話不說追了上去,終於在一條巷子尾把茅明給攔了下來。
茅明跑得氣喘呼呼,他真沒想到白瑜這麼能跑,他差點沒跑斷氣了。
白瑜堵在巷子口,看著茅明,後者眼睛盯著地麵,由始至終不敢跟她對視,如果這時候她還沒有發現不對勁的話,那她就太遲鈍了。
“茅同誌,請你告訴我,是不是……是不是江霖發生了什麼事情?”
白瑜攥著軍挎包的帶子,手指關節都攥得發白了。
茅明耷拉著頭,下巴幾乎要觸到胸膛:“沒、沒有的事。”
白瑜盯著他:“如果沒有,那你為什麼不敢看我?又為什麼一看到我就掉頭跑?”
茅明:“……”
他就是不知道該怎麼麵對白瑜才會掉頭跑的,隻是他沒想到白瑜這麼敏感,早知道他就不跑了。
空氣裡死一般的寂靜。
茅明越沉默,白瑜的心就越往下墜。
江霖肯定是出事了。
這個信息湧入腦海,她腦袋血管突突地跳,胸腔一陣疼痛,就跟那天中午一樣,莫名其妙痛了起來,痛得她差點站不住。
“你不說可以,我不逼你,我現在就去找孫政委!”
聽到這話,茅明猛地一震,立即抬起頭來:“彆去,去了你也見不到孫政委!”
白瑜蹙眉:“為什麼?為什麼我去了也見不到孫政委?說啊!”
白瑜突然的怒吼嚇了茅明一跳,他以為白瑜是個嬌嬌柔柔的人,沒想到發起脾氣也不行,到時候白瑜找去孫政委辦公室那就更不好了。
“江副團他……失蹤了……”
茅明支吾著把事情說了出來。
白瑜:“……”
明明沒有風,白瑜卻覺得自己全身骨頭被吹得生疼,她伸手扶住旁邊的牆壁,指甲死死扣住牆壁。
江霖失蹤了!
生死未知!
下落不明!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她突然想起那天晚上做的夢,心一下子跌到了穀底,一股寒意如同電流一般,瞬間流竄全身,讓她整個人控製不住顫抖起來。
“白、白同誌,你怎麼樣了?你要不要緊?我送你去醫院吧?”
茅明被白瑜這個樣子再次給嚇住了,她的臉色實在太難看了,臉上的血色仿佛瞬間全部被抽走了,眼神空洞,好像下一刻就要倒下來。
白瑜雙唇緊緊抿成一條線,沒有吭聲。
茅明都快要哭出來了:“白同誌你彆亂想,江副團吉人有天相,肯定不會有事的,現在事情還沒有個定論,你若是把自己給嚇出毛病來,等江副團回來,我怎麼跟他交代?”
說完他忍不住哭了出來。
茅明其實就是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經事不多,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已經讓他幾乎到了崩潰的零界點,現在看到白瑜因為自己的話變成這樣,他覺得白瑜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他沒辦法跟江霖交代,沒辦法跟孫政委交代。
茅明的哭聲讓白瑜從絕望的穀底回過神來,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沒事,謝謝你茅同誌。”
白瑜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去的。
明明是酷熱的三伏天,她卻出了一身的冷汗,冷得牙齒都在上下打顫。
她有想過去找孫政委,看能不能問到更多有關江霖的消息,隻是僅剩的一絲理智告訴她,她現在不能去打擾孫
政委。
這樣危急的情況,彆說孫政委沒時間見她,就算有,事關軍事機密,他肯定也不會告訴她更多的消息,而且要救出江霖,還得依靠海軍,依靠國家。
所以她不能去,她現在能做的便是安靜地等待,相信國家相信軍隊,相信他們一定會把江霖給帶回來。
可她安靜不了。
她的心裡好像有成千上萬隻螞蟻在撕咬著她的心臟,讓她痛得透過不氣來。
然後她想到了謝旭東。
那天晚上她去找謝旭東,當時他被自己給嚇了一跳,現在想來,他那時候已經知道江霖出事的消息。
想到這,她腳步一拐,朝謝家走去。
隻是還沒走到謝家,遠遠就聽到了孫薔薇的哭聲。
她的心又是一陣窒息,該不會是連謝旭東都出事了吧?
白瑜怔怔愣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彈。
她不知道該進去,還是直接走人。
但下一刻孫薔薇就從屋裡走了出來,她眼睛哭得通紅,眼皮更是腫得跟核桃一般,看到白瑜她也是愣了一下,但在看到白瑜的臉色後,她很快就明白過來了。
兩人對視了好久,都沒有出聲。
最終還是孫薔薇忍不住先開了口:“你……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白瑜點頭,眼睛看著她,一字一字問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為什麼不告訴我?”
孫薔薇臉上閃過一抹心虛:“我是兩天前從我大伯那裡偷聽到的,但我不敢告訴你,謝旭東也不讓我說,對不起!對不起白瑜!”
她不是有心要瞞著白瑜,隻是她大伯那邊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