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在妖風寨吃得也好,隻是烹飪程序上沒這麼細致。
徐梔挑的都是最好的部分,第一個夾給了他。
握著筷子的手輕輕顫了下,他偷偷掀眼簾看徐梔。
那人細嚼慢咽,麵上笑意卻沒了。
待她發覺他的視線,與他對上眼,卻轟然春風吹過溪水岸似的,朝他笑出一片桃花汪洋。
滿眼都是他,當他覺得好吃,又給他夾了一塊,全然當旁邊人是空氣。
嶽朝心忽然一揪,就連眼眶裡都湧起一股熱意。
他慌亂低下頭,又想到前不久,自己確確實實把斷水架在她脖子上。
可能,是他錯了。
從小到大,無父無母,當了這麼多年的山大王。
一時間,竟有些窘迫。
不過幾口菜罷了。
真沒出息。
蘇琴看在眼裡,無語在心裡。
她忽然覺得,就這番做派,這番言論,徐妹子絕對不可能是王秀麗。
劉懷俞默默看著,修長的睫毛顫了顫。
溫溫一笑:“徐姑娘喝酒嗎?”
徐梔:“喝。”
她一個常年混跡飯局的社畜人,二鍋頭都灌得起,區區古代酒算什麼。
劉懷俞端起一瓷白小壺,優雅地為徐梔滿上。
蘇琴起身:“我給徐姑娘賠禮道歉,咱們王妹子,今年也方二十二的年華,若有不測,也實是英年早逝,我們也是關心則亂。”
徐梔一愣,原來我才二十二歲,那我和小大王也沒差多少歲。
“無礙,能理解。”
好酒入口,一頓晚飯吃得不溫不火。
劉懷俞:“顧公子的毒已經解了,想必明日便能醒來。”
徐梔:“多謝劉公子,這份人情,我先替顧公子承下。”
簡而言之,與我無瓜,救命之恩的回報,你找顧浩要去。
劉懷俞笑而不語。
後來蘇琴說了個少林的瓜,徐梔吃得不亦樂乎,這才調節了氣氛。
小大王不自覺喝了三壺酒。
徐梔也喝了兩壺。
還彆說,酒的後勁挺大,蘇琴走出客房的時候,人已歪歪扭扭。
半個時辰後,眾人各自歸房。
徐梔獨自回房,吹燈欲睡。
迷糊間,她剛躺下,胸口就被一痕天青膈應到。
“嘶——”
她痛得跳起來,忽然腦子清醒了一些。
她身份特殊,在這裡待久了不好。
萬一劉懷俞回過味來,又想辦法試探她怎麼辦。
既然顧浩的毒已解,她何不直接把人帶走,隨便找個客棧住下,也比在這兒住強。
蘇琴用計把她騙來,本就是他們理虧。
嗯。
徐梔點點頭,絲毫沒覺得自己喝多了腳步虛浮,搖搖晃晃準備出門。
不不不,不能走前門。
她反身回到臥室,打開另一麵的窗戶,直接輕功翻了出去。
彼時,嶽朝正準備睡了。
他耳尖一提,抬頭。
屋頂上傳來有人輕功點瓦的聲音。
而且走得歪歪扭扭的。
當啷一聲,他頭頂的一片瓦被掀開,徐梔那張紅撲撲的臉探了進來。
“小大王,”她嬉笑,“走,姐姐帶你做賊。”
嶽朝:……
弦月當空,月光鋪設在劉宅的院子裡,帶來微末的亮色。
離開房間後不久便能適應夜色,嶽朝和徐梔躲在假山邊。
二人身上散發出酒氣。
“你心虛了?要逃了?”他問她。
“嗬,是有點。”
嶽朝徹底愣住,實是沒想到徐梔這麼坦然地承認。
他覷起眼睛:“你不是說你不是日月陰陽劍,那你心虛什麼。”
“我確實不是日月陰陽劍,但她們總說我是,平白無故惹了一身騷。”
這話說得沒頭沒尾,惹得嶽朝皺眉頭。
忽然,二人聽到奇怪的咯噔聲。
徐梔朝嶽朝豎起食指讓他不要說話,二人靜靜聽著聲音的來源。
嶽朝指指後院方向。
徐梔點頭。
暫且拋棄顧浩的二人在房頂飛掠,輕鬆越過劉宅的高瓦,如兩隻野貓,竄入劉宅的後院。
不起眼的下人院中,有一小柴房。
咯噔聲就是從這裡傳出來的。
此處不方便人躲藏,徐梔眼一晃,看見幾豆燈在空中飄來飄去。
有人來了!
嶽朝閃入兩個房子中間用來放雜物的空隙,一手拽住徐梔的衣領,把她拉進去。
是劉懷俞。
徐梔奇怪:他怎麼大半夜的不睡覺,跑來下人房?
嶽朝皺眉看著,隻見劉懷俞差人打開柴房走進去,其餘下人守在門外。
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