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橙給何成鳳和沈若語分彆打了電話, 就說要商量點事情。
沈若語過了一會兒倒是敲門進來了，何成鳳本人拿著鑰匙把連通門打開走了進來，“我剛敷上麵膜。”
因為敷了麵膜不好說話, 所以，這是‘我剛敷上麵膜不能摘下來，有不好意思敷著麵膜從走廊過來，所以就走連通門了’的簡略說法。
沈若語拿起沙發上的抱枕, 她已經換上了睡衣，“我都困得不行了, 其實剛才我都收拾完準備上床了，你再晚個幾分鐘沒準我都睡著了。”
何成鳳說話不方便, 所以隻是點了點頭, 在沈若語身旁坐了下來。
“鄭姐也在, 能把咱們三個聚在一起的, 也就是申白鹿的事情了。”沈若語輕輕歎氣，“所以呢, 怎麼準備的。”
接過話題的不是鄭茜而是程橙, 這場對話, 也不隻是這場, 每次有程橙在的時候，基本上對話都是以程橙個人為中心的。
“先問幾個問題，”程橙看著沈若語跟何成鳳，“你們倆的資源願意放手嗎？”
沈若語同何成鳳都是一怔。
兩人對視一眼，都能從對方的表情中看出慎重來。
要說兩人在知道實情後, 一時衝動想過‘那不如乾脆就不演了，反正彆的資源還有的是’的這種想法，是不現實的。
iLOVE的成員現在正處目前為止人生的最高峰, 不說每個人都被捧得飄飄然吧，倒是也沒差太多。
人在有挑選的餘地的時候，反而會做出一些讓自己後悔莫及的錯誤選擇，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正是因為擁有了能夠挺直腰杆的底氣，才會錯過一些必須短暫低下頭才能得到的東西。
不過無論沈若語還是何成鳳，都是從低穀中走出來的，兩個人的那種衝動很快就消退了。
不是新人的兩人，都能明白，現在的這種狀態，不是理所應當，誰也不能保證它會一直持續下去。
或者說為了讓它持續下去，才應該在此時更加慎重的做出每一個決定。
一個好劇本，一個好角色有多麼難以遇到，兩人都不是不清楚，為了申白鹿放棄，是不可能的。
何成鳳一把摘下來了自己的麵膜，這時候她已經沒心情考慮浪費不浪費的事情了，“當然不願意。”何成鳳很認真的說，“這點算計還不算什麼，要是連人家還沒實施的計策都害怕的話，事到臨頭豈不是要逼死自己？”
沈若語也同樣很認真的點了點頭，大概是出於一個姐姐對妹妹的擔憂之情，哪怕姐姐知道妹妹比她還要成熟也是一樣，沈若語還帶著幾分想要勸解程橙的意思說，“沒有因噎廢食的道理，我們在這個圈子裡就是這樣的，不是你算計我就是我算計你，咱們團的情況太特殊了……”
沈若語的話說到這裡停了一下，大概是讓她想起來當年在Shining時候的經曆了，沈若語很快把那段自己並不願意回憶起來的時光拋在腦後，強製自己專注在麵前的事情上，“現在的這種情況反而對我們有利，畢竟我們已經知道了對方要乾什麼了不是嗎？麵對一個已知的敵人，總歸是比麵對一個未知的敵人要好。”
沈若語說的這番話倒是也並非沒有可以反駁的地方，比方說總是可以不麵對敵人的，不過程橙叫兩人來並不是為了抬杠或者說打一場辯論賽，倒是也沒必要挑這個毛病。
程橙本來就不是想勸兩人放棄手上的資源的，所以雖然兩人都給出了否定的答案，但是程橙也沒有任何反應的接著問了下去。
“如果不願意放棄的話，願不願意采用威懾的手段，哪怕這種手段可能會稍顯不道德？”
“我是覺得沒關係，”何成鳳的回答很快，快到仿佛是不加思考，又或者是早就思考過了這個問題的答案，“沒道理人家算計到頭上來了還要跟他講道理。”
沈若語猶豫了一下剛想說什麼，就聽見何成鳳繼續說，“而且有些人就是奔著我們來的，人家把我們都算計乾淨了，沒道理咱們去輕飄飄的講上幾句話，對方就仿佛是被感化了一般放手了對吧？”
何成鳳甚至冷笑了一聲，“那是電視劇裡的事情，我雖然演的是，不過很可惜，我本人沒有這樣的能力。”
於是沈若語抿唇，她不是特彆想傷害彆人，這倒不是她的道德水平如何優秀，隻是因為她曾經跟自己說，不想成為那樣的人，僅此而已。這是沈若語對自己的約束，雖然很傻，但是不到退無可退的地步，她不想這麼做。
正因為沈若語過去的經曆，正因為她對那些傷害了她的人厭惡與憎恨，導致沈若語對自己的道德有著近乎苛刻的甚至是扭曲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