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亱挑眉看她,搖了搖頭:“我先去洗漱。”
他站起身,意味深長地瞥了管家一眼,接著緩步離開。
商亱原以為聞芫是想支走管家,可等他從浴室出來,卻看到管家仍然還在房間。
他用毛巾簡單擦了擦頭發,腳步沒停走到了聞芫身邊。
來到監獄不到一天,他的頭發已經從腰間長到了小腿邊,但好像也隻是到此為止而已。
頭發沒有要繼續再長的趨勢,但這樣的長度也的確是頭一回。
太長了不好打理,睡衣領口一圈都被水漬打濕,他走到床邊坐下,看了一眼在床邊杵著的管家,才看向在書桌旁坐著的聞芫。
“他怎麼還在這?”
聞芫回過頭,“不知道。”
管家無論如何都要看到他們二人睡在一張床上。
但卻不告訴她為什麼。
得知了理由,商亱毫不掩飾地笑了兩聲。
他微微歪著頭,長發垂了下來,他擦著濕漉漉的發尾,笑著問:“不願意走,是想留在這看我們夫妻培養感情嗎?”
聞芫也歪了下腦袋。
管家:“。”
他沒說話,商亱卻沒那麼容易放過他。
男人剛洗完澡,臉上有了點血色,眼睛濕濕的,坐在床邊抬眸看聞芫:“老公,來幫我。”
聞芫配合起身,接過了他手裡的毛巾,站在他身側幫他擦頭發。
小情侶你儂我儂的場麵沒什麼好看的,尤其這丈夫是個妻管嚴,任由著恃寵而驕的妻子這樣對待外人。
管家悶聲又待了一會兒。
終於商亱覺得困了,靠在床邊掩唇打了個哈欠。
聞芫給他擦著頭發,見狀抬眸看了一眼床邊站著的管家:“他困了,你先出去吧。”
管家又低頭看了一眼肌膚冷白的男人,皺眉不知道在想什麼,頓了頓才稍稍點頭。
“祝您好夢。”
…
房間裡的床很大,隔天一早,商亱醒來時,隻看到身邊空了的床鋪。
他轉頭茫然看了看周圍,過了片刻才意識到聞芫並不在房間裡。
他摸了摸自己依舊很長的發絲,抬頭看向被拉開了一條縫的窗簾。
從兩層厚重窗簾裡擠進房間的暖橙色陽光,在床上留下了一條金色絲線。
商亱伸手摸了摸,表情空白了好一會兒,才逐漸回過神來。
差一點他就忘記了他們還在監獄裡的事。
隔音很好的門悄聲打開,門內的人腳步輕輕走出來,走廊上兩人都沒有注意到。
頂著一頭金毛的夏意站在窗邊,他的身旁,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換上了黑色製服的聞芫。
少女換了發型後,身上冷淡的氣質就更加明顯,拉開門看到她側臉的一瞬間,商亱忽然感到十分熟悉。
窗外的陽光落在她挺翹的鼻尖,少女神色冷清,和夏意一起仰頭看走廊上掛著的畫。
“這個我知道,是丘比特和他的妻子……叫什麼來著……”
夏意嘀咕了一句,商亱緩緩走近,他的眼神也跟著落到走廊的畫上。
“是普緒克。”
聽到聲音,聞芫和夏意一起轉過了頭。
夏意揚起眼尾:“哥你醒了?”
商亱點了點頭,他走到聞芫身旁,微微垂頭:“怎麼起來不叫我。”
“你睡得很熟。”
豈止是很熟,一覺睡醒都快要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了。
商亱當然沒有這麼說,他隻是輕輕笑了一下,“怎麼在走廊站著?”
聞芫抬頭:“在看畫。”
昨天他們回房間時已經不早了,商亱身體狀態差,聞芫的心思都在他身上,哪裡還會注意到走廊上的畫。
商亱隨著她的動作抬起頭。
就像是夏意說的,這幅畫上的兩個赤-裸著身體的人物,就是連聞芫都覺得耳熟的丘比特與普緒克。
畫上兩人目光交彙,眼眸中帶著赤忱愛意看向自己的愛人。
畫還沒看完,夏意又從花瓶裡找到一張卡片。
“Myheart,thebirdofthewildernesshasfounditsskyinyoureye.”
夏意嘀咕了兩句,忽然笑了:“還挺浪漫呢。”
他好奇地轉過頭:“難道是這莊園的主人放的?彆說這個監獄的怪物還蠻有品味呢。”
夏意似乎對莊園的主人很好奇,他把那張卡片收了起來,看起來很想知道對方究竟是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