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摸碗,碗裡的水都涼了,斜著眼睛看了一眼張秀芳,張秀芳愣了一下,隨後趕忙跑去廚房,端著壺倒了一碗熱水給老太婆。
金天賜一點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娘要照顧奶奶,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女人在家就是得乾活。
“她對我非常喜歡,我跟她說了備足了彩禮,如果可以的話,咱就在年前把親事辦了。”
金老頭聽著沉思片刻,之後又問“媒婆那邊是怎麼說的,之前又是怎麼回事,一直聽你們說的模模糊糊的,那家人是個什麼情況。”
金天賜趕忙說道“她娘是知道的,那姑娘她娘對我也很是滿意,她爹這不生意做的比較忙,總是天南海北的跑。
我今天問她了,她爹知道我,那姑娘的意思是,她看中了我這個人,彩禮備足的話,家裡人也沒有什麼意見。
到時候就可以找媒人上門提親去了。”
雖然在路上聽兒子說過一遍了,可現在再聽兒子說出來,張秀芳覺得非常的自豪,無比的自豪。
她就知道兒子是頂好的,彆說他們村了,在十裡八村那也是數得上號的!
他們天賜踏踏實實能乾,一表人才的,模樣長得那麼好,個子也高高的,現在又會做生意。
就是說鎮上的小姐那也能說得上。
“彩禮都備好了,這眼看著就快過年了,那這幾天跟媒婆說一下,過去提一提。”金老頭發了話。
聞言,金天賜卻高興不起來,他扭頭看了他爹一眼。
金有田自然知道兒子是什麼意思,剛才在來的路上,兒子都跟他們說了。
這事兒兒子不好提,那也隻能他這個當爹的來提了。
“爹,娘,咱原先說的是備十兩銀子當彩禮錢。”金有田道。
老太婆聽著頭抬得高高的“是啊,十兩銀子,足足十兩銀子呢,你去打聽打聽,咱村裡就沒有給這麼高的。”
金老頭看著金有田,知道他這也是有話要說,於是便問他“原先是十兩,怎麼,現在是這個數不行了?”
話落,老太婆當即就冷了臉。
“什麼意思?十兩銀子還不行?她該不會獅子大開口,要二十兩吧?”
金天賜看向他奶,還真被他奶一下就說中了。
金有田點頭“畢竟人家家裡是做生意的,那閨女模樣長得也周正,說是好些村裡都有人過去他們家裡提親了,那門檻兒整天被人踩。”
“她長得周正怎麼了?咱天賜長得更好!她家裡做生意咋了?那咱現在不也做生意?
現在看著是他們家裡有錢一線,那以後指不定是誰呢?”
老太婆非常不滿,她一開始就覺得不對,本來對他們天賜不冷不熱的,這忽然就變了態度。
她尋思著變了態度就對了嘛,算是那家人先前眼拙,現在眼睛變好了,可誰知道這會兒居然嫌彩禮錢不夠了?
金老頭自然是和金老太婆一樣的想法,不過他想的更加深遠,不會像老太婆一樣光瞅著銀子看。
他想的是更遠的事,如果他們天賜說上了這麼一個親事,娶了這家的女兒。
那以後是這家的女婿。
女婿就是半個兒,他自然知道這家的那閨女的娘不是正妻,是一個小妾,但非常得寵。
這金老頭骨子裡肯定是不願意讓兒子娶一個小妾的閨女的,但那畢竟受寵,又是那樣一戶有錢的人家。
大丈夫能屈能伸,隻要能站得頂天立地,隻要能賺得住銀子,把家給正起來,這就是好事。
“這彩禮怎麼說?是二十兩銀子嗎?”金老頭這麼問。
金天賜心中一喜,他一直盯著爺爺的表情,看看爺爺這副樣子,好像是願意了。
他不在乎奶怎麼想,家裡當家作主的是爺爺,隻要爺爺點頭這事就成了。
“是二十兩銀子彩禮!”金天賜趕緊道。
老太婆還想說什麼,可見金老頭陰沉臉她也不說話了,隻是嘴裡一直小聲嘟囔著,那家丫頭也是個貪心不足蛇吞象的黑心貨。
“二十兩就二十兩。”金老頭這麼說了一句,但他心裡有一句話沒說。
他們出得了這二十兩這麼大筆的彩禮錢,那對方家這嫁妝陪嫁,自然不會少的太多,這大戶人家事情也不會辦得難堪。
這下老太婆是真坐不住了,她原本尋思著老頭子也在猶豫,覺得這二十兩銀子太多了。
沒想到老頭子這一下子就允了。
“老頭子!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一張嘴就是二十兩,這二十兩怎麼拿,家裡現在滿打滿算,隻有十兩銀子啊!”
金老頭看著老太婆,麵無表情,但眼神有些冷。
“家裡怎麼可能隻有十兩銀子?”
老太婆被他眼神一看,有些噎。
“家裡就這麼點錢,那剩下的零碎平時不要買米買麵呢,總得留下買米買麵的錢吧,不能一家人餓肚子喝西北風啊。”
張秀芳眼見公公婆婆就要因為這錢吵起來,她原本是下意識就想要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