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媽媽手裡抱著條單薄的絲被,脖跟乃至麵頰上都撲著一層汗,她深呼吸幾口氣,在呂氏看不到的角度向顏芙眨了眨眼。
顏芙會意,知道事情已經辦妥,終於放下心來,杏眼彎彎地接過邊媽媽遞來的被子。
不一會,於必回至堂內,他摩挲著下頜上的那兩綹白胡,滿臉寫著莫名兩字:“侯夫人,很是奇怪,貴居前後下官各都走了兩遍,沒有再嗅到麝香的氣息。”
頓了頓,他又強調道:“但那陣進入世子居所時,下官確實嗅到了麝香之氣,絕無二錯,胎產之事重大,還望侯夫人、世子夫人小心為上,多多留意,切莫掉以輕心。”
顏芙神色感激道:“多謝於太醫今日肯來侯府診治,叮囑我們都記下,就是日後再有疾病,怕是還要麻煩於太醫,還望於太醫屆時肯抽空過來。”
於必躬身辭彆:“天色已晚,下官先行告退。”
“好,老太醫慢行。”呂氏示意張媽媽把包好的謝禮遞給小醫童,攜著顏芙將於必送出疏雲居。
顏芙望著於必蹣跚遠去的背影,眸子中柔和光亮漸漸冷下來。
摻了麝香的沐發膏應該再沒有機會被送進雨棠院了,她需要另想辦法除掉顏鳶肚子裡的孩子。
…
第二日,玉膳樓一個不小的隔間裡,各種寓福吉祥的話徜徉在觥籌交錯的碰杯聲中。
“劉兄,陳某在此恭祝貴府麟兒喜過百日,這是一把貼金的黃楊木梳子,是陳某的一點小心意,願小兒以後能遠離災厄,常伴安寧。”
“多謝陳兄。”
“劉大人,恭喜恭喜啊,我今日有事,來遲一步還請勿怪,哎呀…這孩子的麵相真好,天庭飽滿,眉眼英華…不用想,這孩子長大定會德慧雙修,能做個跟他爹一樣的正直人。”
“哈哈哈,多謝李寺丞,李寺丞一路奔波不易,快些入座暢飲。”
“好好好。”
“…”
陸宸在一處燈影疏暗的角落倚靠而坐,單手半擎著搖晃銅杯裡的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