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刁奴(2 / 2)

鳶歡 糊兔砸 4738 字 9個月前

自打黃郎中進門,甄媽媽就覺得自己從偏廈帶出來的妝匣和香囊燙手得緊,放下也不是,繼續捧著又不是,見陸宸喚小杏過來取,知道自己再不將東西遞出去會露出馬腳,心下雖不舍,卻也乾脆地不做糾結,

走到甄媽媽身後的百年在此時將尋到香囊遞給她:“媽媽,你請聞。”

甄媽媽擺了擺手,示意百年直接將東西給郎中:“有郎中在此,哪裡需要我來賣弄拙技。”

黃郎中知道靖遠侯府的世子夫人和大少夫人都懷有身孕,明白事情的嚴重,也不多與陸宸寒暄,急急接過送來的諸多物件,神情凝重地去嗅那妝奩和香囊上的氣味。

雨棠院內的眾人皆都屏息噤聲,等待黃郎中最後的結論。

半刻鐘後,黃郎中放下手裡的香囊,嘴角冉冉升起一抹笑意,道:“萬幸萬幸,這兩樣物件都沒有麝香的氣味,妝匣內外隻有桃木的淡香,而香囊中的香氣雖然比妝匣的濃烈,但也隻是一些常見香料的味道。”

“多謝黃郎中。”陸宸頷首。

“哎呀,老奴著真是罪過。”已經預料到結果的甄媽媽討巧地望著陸宸,嘴角咧了咧,難得憨厚地道:“大公子,老奴不經常接觸藥材,這給聞錯了…”

陸宸壓著心底的暗火看著麵前這位貪婪無知且又厚顏無恥的婆子,說:“甄媽媽勿自責,謹慎些沒有錯處,隻是以後,莫要再將桃木認成麝香了。”

若不是看在母親的麵子,今日他一定會叫人把甄媽媽壓在地上,狠狠地打上幾板子解氣。

緩緩地深吸幾口氣後,陸宸選擇不再去搭理這個讓人煩心的老婆子,他叫小杏將東西重新收回偏廈,望了眼正房一直靜悄悄的窗庸,側身對黃郎中說。

“最近內子一直少睡淺眠,精神不佳,煩請郎中移步,幫內子瞧瞧脈象,看看如何調理。”

“好。”黃郎中一口答應,隨著陸宸進了垂有竹簾的格柵門。

正室內,屏風前的八仙桌旁,玫瑰椅裡的顏鳶正闔著眼靠在繡樣精致的椅帔上酣眠,姿容綽約,眉目姝麗,微微仰首的姿勢將那纖長的素頸顯得尤為細柔脆弱,仿佛輕輕的一掐便會斷掉一樣。

陸宸煩躁的內心被顏鳶恬然的睡容撫平,他不自覺地勾起唇,緩步上前,托手扶正那即將從椅帔上滑落的瓊首。

“唔。”許是感受到有人在碰她,顏鳶機敏地睜開眼,見來人是陸宸,眸中的戒備頓失,張開口,低聲噥了句:“夫君。”

隨即她突然意識自己這是在用早膳的間隙睡著了,麵頰霎時一紅,神色有些微惱:“夫君,我睡了多久,甄媽媽她可查完偏廈了?”

可能是因為今日起得急,顏鳶的妝發並沒有梳好,加之依靠時與椅帔有諸多摩擦,腦後的幾縷發絲因此便鬆鬆地垂落下來,烏墨一樣的顏色瀑落在陸宸的手背上,更襯得陸宸的手白皙勻長,骨節舒勁。

陸宸短暫地癡看了會那如流雲一般的黑發,聽到顏鳶在發問,錯開眼道:“應該沒多久,甄媽媽也是方查點完偏廈裡的箱籠,沒有什麼發現,已經走了。”

他沒有同她說甄媽媽是如何囂張地想要抱著她的嫁妝離開雨棠院,也沒有說自己是如何壓著怒火與市儈不要臉的甄媽媽周旋,他隻是輕描淡寫地用一句話概括,仿若是在清晨發生的簡單問候,溫馨又平常。

黃郎中見兩人之間的對話有了停歇,忙取出醫箱裡的迎枕上前請脈,左右脈搏各診了半盞茶的時間,除了氣血虧損,旁的再無異樣。

“陸大人和陸夫人無需擔心,此方先抓兩付吃著,看看效果再說。”

顏鳶呆呆地看著黃郎中遞給陸宸的紙頁,正書小楷滿滿當當地墨了半篇,從背麵看,是黑乎乎嚇人的一片。

她癟了癟嘴,覺得口裡有些苦。

連著喝了幾天的苦澀湯藥後,顏鳶覺得自己不寐的症狀減輕了不少,身子也不似舊往那般沉重,因此白日裡多了許多精神侍弄院子裡的花草。

“小姐,都跟你說了多少次,澆水的事情我來,你在旁邊看著就好。”庭院裡的薔薇花壇旁,小杏又抓住了拎著花澆忙碌的顏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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