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這麼多辣椒?這味道,太衝了!”
羅小喬趕緊解釋,“外公,這一盆是乾鍋肥腸,那一盆是石鍋牛蛙,今日沒想到您來,這辣菜太刺激腸胃,您可不能吃多了,這家燒梅童魚不錯,肉質鮮嫩,您嘗嘗”。
“你等會兒?那是什麼?什麼是牛蛙?”
“呃……”羅小喬有些尷尬。
“咱們該叫蛤蟆?但又不是蛤蟆”,她試探的小聲說道。
“府裡短了你的吃的,還是少了你的銀兩?”封博鬆想想那蛤蟆的樣子,就覺的瘮得慌。
“外公,我這菜好著呢,這可以吃的。我找沈大夫問過,古醫書裡麵有雲,“蛙好鳴,其聲自呼,南人食之,呼為田雞””
“反正我不吃!”
“真不吃?”
“不吃!”
“那我自己吃”,羅小喬一邊說,一邊夾起來一筷子。
隨著貿易的開展,調味料已經很豐富了,就連洋蔥,都從古裡運過來了,光聞著菜味就覺得香,是那種往人鼻子裡麵拱,勾人的香。
封博鬆到底沒忍住。
“嘶……這死丫頭,還真是挺好吃的……”
飯後,慕景逸坐到案桌旁處理政務,羅小喬則拿了一本冊子翻看。
“看的什麼?”封博鬆半眯著眼睛問她。
“外公,您看”,她說著,把手中的案卷推了過去,“這個名叫文崗生的人,這是他的答卷,我越看越覺得此人有趣。”
“是嗎?他居然做對了六十分的題目?!”
封博鬆接過案卷,有些不敢置信,這題目什麼難度,他們可太清楚了。
“這個人,看他經義也解得極好,考舉人怕都不再話下,怎麼到現在,連個秀才都不是呢?”
兩人說著話,慕景逸也時不時側耳聽幾句,轉而又伏案疾書。
“所以說他有趣呢。”
羅小喬解釋說,“我讓秦卅幫著打聽了一下,他是元光九年生人,現下三十有五,家有薄產。此人飽讀詩書,以博古通今形容都不為過。”
“那他是不想取功名?”
“並不,他每年都下場子,但僅縣試就花了三年,府試五年,院試試了三年後,再不考了。”
“不能啊,以此人的才學,難不成,是有人故意?”
封博鬆的臉冷了下來,吏治不清明怎麼能行?如果真是這樣……
“外公先彆發火,還真的不是呢。”
“那是怎麼回事?”
“怎麼說呢?就是此人的運勢有些倒黴。”羅小喬想想就覺得失笑。
“縣試第一年,他抽到院子中的考所,天降大雨,卷麵被淋濕。”
“縣試第二年,答策論的時候,他本研究透了主考官的喜好,寫了洋洋灑灑一篇文,主考官的死對頭被換過來了,這麼明顯的文風,自然是過不了。”
“縣試第三年,本以為差不多了,旁邊的考生嘔吐,吐到了他的卷麵上”
“……”
羅小喬將此人的事跡從頭說了一遍,直說的封博鬆嘴巴越張越大,“怎會這麼巧?”
“是吧,外公?”羅小喬感歎了一聲。
“其實哪裡隻這些啊,聽說他家也遇到了不少事情,生意被騙,房屋被燒……總之是不順利到了極點,但是好在此人心性堅定,遇險拆險,不光把祖業保住了,還頗有餘力的樣子。”
“這份考卷,與其說是他有天賦,不如說是他的閱曆。”
封博鬆唏噓不已,“你這麼一說,我對這個人可是真好奇了。”
“外公彆著急,不是說鐵路修到古治山了嗎?我帶著這批招募的工匠都去看看,把這文崗生也帶去,我先瞧瞧這人,等回來就給您再引薦。”
“好,好,辛苦你這丫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