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羅小喬不是個趕儘殺絕的人,如果不是逼到底線,她一向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所以,當封宸浩問她,是不是讓劉永盛在牢裡多待幾天的時候,她拒絕了。
她曾經去看過現代的牢房,那種壓抑的環境,對一個孩子的心理,會造成永久的創傷。更彆說這個條件如此落後的古代了。
所以,在這件事情上,既然該給的教訓都給過了,她也不打算揪著劉永盛不放,如果他們自己有本事把人撈出來,她也不會半途阻擋。
羅有喜走了洪家的路子,再加上縣令小姨子的耳邊風,果然沒兩天就把人撈出來了。
但回家之後的劉永盛,就跟變了個人一樣,本來挺機靈的一個孩子,現在見人就躲,也不愛說話,有好吃的上桌之後,不管不顧的就拖到自己麵前,連筷子都不用,就上手抓了吃。
劉大娘如論如何打罵,都不能讓他改掉分毫,劉老漢每天一個勁兒的歎氣。
經此一事,劉家與羅新康家的關係,更上了一層樓,羅有喜在他們眼中,成了能夠通天的救世主,劉老漢每天感激的話都是一籮筐。
不過兩家與羅小喬家,卻真正的水火不容了。
而此時,興城關於天龍八部的討論,也越發的白熱化。
羅小喬找的幾個書生,起到了作用,一場關於孝道的辯論,在靜思園展開,吸引了許多民眾過去圍觀。
“俗話說,三綱五常,君臣父子。君是臣的父,父是子的君。天下無不是之父母……”一個白麵書生,在台上慢調斯理的講話。
立刻有另外的書生高聲反駁:“《十三經注疏》中有注雲:“於禮有不孝者三,事謂阿意曲從,陷親不義,一不孝也。你不懂什麼意思嗎?一味順從,見父母有過錯而不勸說,使他們陷入不義之中,這是第一種不孝。”
“子不教,父之過……”
羅小喬聽著明一明二傳過來的消息,忍不住笑了。
這北地,閒得蛋疼的人如此之多,就這麼點兒屁事兒都能爭論一天,也難怪社會如此腐朽。
除了靜思園的熱烈爭論外,那街上,不知何時也出現了一位白發蒼蒼的少婦,要自賣自身,吸引了無數的目光。
“這位老人家……”一個書生過去搭訕,待看到女人抬起頭後,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這位……額,大嬸兒,你是為何賣身啊?”書生有些後悔。
“大兄弟,你不知道吧,這是小坡子村的孫寡婦,出了名的孝女。十幾歲就被賣給了傻子當媳婦,沒想到命太硬,傻子一家死了。她又被自家兄弟帶回去,被老太太又賣給了另一戶瘸子,瘸子進山沒回來。自己親娘最近病了,這不,她兄弟又讓她上集來自賣自身,換銀子救老娘啊”,有那好事者說道。
“那他兄弟幾個沒有營生嗎?靠著一個女人?”書生問。
“咋沒有啊?你沒看那“富貴賭坊嗎”?她兄弟天天去,拿的就是她平時給人漿洗衣服的錢財。唉,苦命啊,年輕輕的一頭白發了”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苦命人哦……”,遠遠的歎息聲傳了出去。
也不知從哪天開始,還有一首童謠也傳開了,似乎是從小乞丐口中學會的,旋律簡捷,聽完讓人落淚。
“十裡風雪一片白,勞作經天回家來。
指望著全家過年關,挨凍受餓我也能忍耐。
猛聽子媳命危急,急需銀錢請郎中。
銀錢都在公中收,見兒無用家不留。
老天單殺獨根草,大水儘淹獨木橋。
斷親的文書啊,斷了我兒媳兩條命。
北風刮大雪飄,我哪裡走我哪裡逃,哪裡有我的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