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王家的店鋪,產品好的出乎了她的意料。
如果這隻是一個小家族,借由洪老爺子的手一鎮壓,怕也是成不了氣候的。
但這是王家,不光與他們不共戴天,就連權勢上麵,與他們也不相上下。
王家鋪子的生意持續熱鬨著,這種熱鬨甚至過了一整個月,都沒有降溫的趨勢。
王錦喬做生意也挺損的,他雇了兩個紅樓的女子,專門站在一左一右的門口。
一個穿的洪家買過來的大棉褲,褲腳捆紮到足衣中。
另一個穿的則是一身羊毛衣和羊毛褲,貼身顯瘦,美觀大方。
憑良心講,洪家的棉衣,做的還是相當不錯的,都是京城和江南流行的最新款。精致的刺繡,講究的盤扣,單看顯得十分富貴大氣。
但真的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王錦喬這一手,讓洪家掌櫃不知摔碎了多少茶杯。
羊毛衫早已經成為各府必備的產品,愛美的女人們幾乎人手一套還不止。
除了羊毛衣物,他們還推出了手套,五指分開,有全指和半指的區彆,書生們冬日裡帶著半截手套,既不影響寫字,也十分暖和。
“老爺,您看怎麼辦?這個月來,咱們布料行的客人,可是少了不止一丁點兒啊。”洪家掌櫃一臉焦急的過來彙報。
“究竟怎麼回事兒?”洪老爺子滿臉慍色,他就去莊子上休閒了幾日,怎麼回來就變了天了。
“老爺,其實那花色布料也就罷了,咱們也能染。但那羊毛衫,咱們真的扛不過。咱這邊做的薄夾襖成衣,都快賣不動了。”
掌櫃的一臉焦急,再這麼下去,他們今年冬季,怕是生意要受極大的影響。
“蠢貨,你們沒有試試也用羊毛做衣服嗎?”
“老爺,試過了,但我們自己無論怎麼洗,那羊毛曬乾還是一股子腥臭味,巧手的繡娘確實能照著做出衣物,但是真沒法穿呀”,掌櫃的苦著一張臉說。
“你不會去買通羅家村的人嗎?我就不信,威逼利誘,那麼大一個作坊,雇的人裡麵,沒有一個動心的”
“老爺,試過了,可是接觸的人都說,配料是封二少給的,他們隻管洗羊毛,根本不知道咋做出來的。”
洪老爺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眉頭皺的死緊。
“那王錦喬,也真十足的可恨。我們這邊賣不過他們,隻能降價。但我們降多少,他永遠比我們低一文錢。現在我們的布料,已經快到成本價了,不能再降下去了。”掌櫃的說。
“繼續降,我就不信他們能虧本賣”,洪家主發狠說道。
然而下午他們才掛出來降價五文錢的牌子,對麵直接就降價十文,洪家店鋪繼續門可羅雀。
“他瘋了嗎?”,洪老爺子一張老臉烏黑,“這根本就沒有一分利了!”
對麵的烏衣閣內,王錦喬卻笑得眉眼彎彎:“跟我拚成本?嗬……”
洪夫人也皺緊了眉頭,試探著說:“老爺,布料短時間怕是沒有起色了。好在馬上就年關了,那羊毛衫沒那麼抗凍。當務之急,是先占了棉花這一塊的客人。後麵的事情,才好慢慢圖謀”
洪老爺子沉吟道:“天氣轉冷,各府確實需要不少棉花,王錦喬那邊的棉花都紡成布料了,不信他還有大量存貨。”
“王家的買賣,的確影響了我們鋪子的大部分生意。但他這麼一來,得罪的人也不少,你去聯係一下其他幾家,釜底抽薪,斷了王家的棉花進料。”洪夫人思考後,衝著掌櫃的說。
“手裡的棉花還有多少?”洪老爺子問。
“五千多斤吧,不是太多,不過比往年要略多一些。”掌櫃的思索片刻後回答說。
洪老爺子聽了,摸著胡子道,“好,具體事情,你跟夫人看著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