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重華順著孟婉寧的方向看向那輛馬車。
馬駒是上好的西北燕馬,毛色漆黑黝亮,氣宇軒昂。
此馬極通人性,性格溫順又能一日千裡。
在京中卻不常見,畢竟大西北的邊塞寶馬就是在西北也是價值萬金,來京更是無價之寶。
還有那馬車。
整個車架骨用上好的紫檀木為基,連紗帳帷幔也是江南特有的煙紗錦,極近奢靡。
這還隻是他認識的。
像那些不認識的雕匠工藝,每一處細細看來都是精工巧筆。
這馬車,他從未見過,要是穿街過市,他在京中並非沒有聽聞。
隻能說明一點。
這馬車,是孟婉寧獨有的,還不怎麼在乎愛惜的,並不當回事,更不會招搖過市的炫耀。
“世子不必驚訝,從小,我爹爹就把我慣的無法無天,不要說今日這番委屈,就是平日裡哭一哭,我爹爹都心疼的不得了。”
滿江樓那日的話嘹響在耳畔,陸重華又想到方才父親的態度。
孟二爺狀元入朝,在朝野並不高調,卻能讓父親低三下四平息孟家怒火,可見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孟家的實力,並非扶靈回京這一道榮譽而已。
原來,是他自始自終自欺欺人。
以為她欲拒還迎,隻想讓他在乎。
庶女嗎?
陸重華自嘲一笑。
孟老夫人的親自出頭和孟家現在的態度像一個巴掌狠狠打在臉上。
隻是,素來的驕傲讓他不允許自己這般狼狽,更不會承認自己心裡無能的怒火和無力。
“世子,人已經散了。”
下人小心翼翼看了眼陸重華。
圍觀的人已經被遣散了。
夫人被送到了莊子上。
連聘禮也被抬進府裡了。
陸重華盯著空空如也的巷尾,把目光收了回來。
“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