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管理鋪子,柳氏又接著開口。
“城南的鋪子我打算開個酒樓,那裡市口好,人也多,還有太平巷的鋪子,還是照例做些胭脂水粉的買賣,其餘的,我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做什麼好,要麼就租出去?”
對買賣孟婉寧不甚精通,不過還是給了一個意見。
“做買賣,無非就是販買販賣,可京中乃皇都,走往商販繁多,什麼買賣都有,小盈小利並不適合,要做就做貴的。”
“貴的?”
孟婉寧點頭:
“江南是美錦之鄉,月華錦,煙羅紗,還有立獅寶花紋緞都聞名遐邇,這些料子奢靡精貴,偶得一匹,也要萬金數。”
柳氏認為不妥。
“這料子貴的很,一年也賣不出去幾匹,要賬上壓著銀子,長久來看,還不如小盈小利來的多。”
柳氏料子自己嫁妝鋪子還是有點心德的,小盈小利看著少,可細水長流,也穩定。
更何況,那月華錦,尋常世家要不是嫁女,也不會買,這是壓箱底的料子,誰能舍得?
“三叔母的想法,就是尋常商賈的想法,賬上壓銀子,銀錢流通滯澀,盈虧更多,可彆忘了,人心多攀比,又是在這京中,我們攻心即可。”
“攻心?”柳氏不明白她的意思。
孟婉寧想了想,打了一個比方:“君子無故,玉不離身,腰間的君子佩,是身份的象征,又常言玉表其德,還隱喻涵養,即便寒門,也不會在這上麵節省,可這不過就是一個破石頭,世人爭相推崇,就有人趨之若鶩。”
做買賣她不會。
也沒二妹妹的新奇點子。
可揉捏人心,她自小就駕馭輕熟。
“玉可捆綁君子,我們也可以捆綁貴女,鋪中料子,頭麵,珠寶玉釵,凡鋪子出去的,一表奢靡,二表身份,進鋪子都要掂量掂量有沒有那個銀子,買回去自然會讓眾人羨慕,做精這一點,就不會不愁賣不出去。
柳氏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這些鬼點子,你個小腦袋瓜怎麼想的?”
自己買月華錦給女兒,也是存著這心思的,就是要稀罕,就是要萬眾矚目。
可孟婉寧說的不是一匹精貴的料子,是鋪子。
這遠見,這格局......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孟婉寧不學無術,不想這樣聰慧。
其實柳氏想多了。
孟婉寧隻是想到孟清瑤。
等孟清瑤嫁到永慶侯府,主掌中潰後,產業遍布。
就拿料子來說,她發明的織布機,簡直讓織品行業震蕩。
可月華錦,玉器,珍寶,根本不是人為可以替代的。
江南錦緞,織錦手藝世代相傳。
名品玉器,雕工匠刻也是傳承至今。
還有那些家具擺件更是有講究,早年的張派漆麵,要經過幾十年的沉澱,根本無人可替代。
哪怕二妹妹生產的琉璃玻璃等,也根本比不了世代官窯進貢的禦瓷。
世家貴胄或許會貪圖新鮮,可要說到珍藏,並不會稀罕這些。
她就要貴。
貴的無法替代,貴的罕見又稀有。
“那怎麼把名聲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