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一開始不肯為一個已經畢業快兩年的學校出麵,還是丁蜜以前的班主任李誌斌求了很久,學校才肯出麵。
最後,所有案件,申請不公開審理。
除了參與案件本身的人,沒人知道。
……
第一場官司是高考案。
丁蜜為了勝算率更大,最後一次去求了周青。
至於丁蜜是怎麼把周青說動的,康正不知道,但有了周青作證,勝算確實大了很多。
那場官司,薛寧輸,判刑一年,由於當初行為惡劣,她所在學校沒有為她保留學籍。
……
第二場官司故意傷害案。
尚未開庭之前,丁蜜去律師找康正,康正跟她分析了很多,丁蜜聽出來了,低聲問:“你是說,三個案子裡,隻有這個案件,你最沒把握是嗎?”
康正歎息:“嗯。”
丁蜜沉默了很久,低頭盯著杯子裡的水,聲音更低了,“那……如果輸了,我要判幾年?”
“至少兩年,多則三年。”康正不忍心,“我會陪你回學校,幫你爭取保留學籍。”
丁蜜咬著唇,又是良久的沉默,“謝謝你,康律師。”
康正陪丁蜜回過兩次學校,跟H大請假,交涉。
如果丁蜜被判刑,希望能保留她的學籍。
值得慶幸的是,交涉成功了。
丁蜜的學籍得以保留。
……
最後一個案子,周青和薛振離婚爭奪撫養權。
康正以薛振教育方式不當,以薛寧為例,認為薛振不適合撫養教育薛小彬。
因為高考案官司贏了,所以這場官司打得比較容易,最後,薛振輸,薛小彬判給周青,薛振每個月付給他們贍養費。
這是康正第一次連續在一個家庭打了三場官司,丁蜜的堅強和倔強讓他印象深刻。
……
煙霧繚繞,濃鬱嗆人。
兩三個小時的時間,陸時勉抽了半包煙,手邊全是黑焦的煙頭。
他嗓音全啞:“你說的……丁蜜問你會判幾年的那天,是不是4月7號?”
至於幾號,康正已經不記得了,他想了想說:“我不太記得日期了,不過印象比較深,4月幾號,具體不記得,但那天丁蜜說去洗手間,離開了很久,回來的時候,眼睛又紅又腫……其實從一開始她堅定打官司,就沒見她哭得這麼厲害過……”
陸時勉緊緊攥著拳頭,閉了閉眼睛,靠在椅子上,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是了,肯定是那一天。
丁蜜跟他提分手的那天。
陸時勉隻要閉上眼睛,就想象到她躲在廁所小小的隔間裡,跟他說分手,然後,獨自一個人哭得不能自已。
那時候,她該多絕望?
才會跟他提分手。
真是傻子……
康正抬眼,看見陸時勉眼睛有些紅,不確定他是不是哭了,有些愣住。
許久,陸時勉抽完最後一支煙,看見手機屏幕閃動了一下,他點開微信。
丁蜜:你什麼時候回來?好晚了……
丁蜜九點到家,洗完頭洗完澡,收拾好行李,正好十點,又陪胖橘玩了半小時,陸時勉還是沒有回來。
她躺回床上,無聊地刷了一下微博,又玩了一下小遊戲,再看時間,快十一點了。
他還是沒有回來。
忙了一天,她已經有些困了,想睡覺。
十一點的時候,忍不住給他發了微信。
……
陸時勉閉了閉眼,深深的呼吸,給她回複:等我,馬上就回。
陸時勉站起來,看向康正:“康律師,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也謝謝你曾儘心幫過丁蜜,下次,我跟丁蜜請你吃飯。”
跟康正告彆。
陸時勉一路疾行而歸。
丁蜜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一直強撐著,等陸時勉。
客廳裡隻留一盞落地燈,溫暖柔光籠罩,胖橘卷縮在沙發裡,睡得正香。
陸時勉打開門,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心忽然熱了起來。
他搓了搓臉,深深地吸氣。
丁蜜聽到聲音,連忙爬起來,踩著拖鞋走出房間,站在門口看他,笑了一下:“你回來了啊?”
陸時勉高大頎長的身形站在客廳中央,緊緊盯著她,小巧白皙的臉蛋,短絨的頭發,嘴角兩個小梨渦依舊那麼甜。
可他隻要一想到那些事,她受過的那些苦,心就狠狠得揪著,疼得不行。
丁蜜得不到回應,有些發慌,往前走了兩步,“怎麼……了?”
陸時勉朝她伸出手,嗓音低啞:“丁小蜜,過來給我抱一下。”
丁蜜愣了愣,疑惑地看他。
緩緩走過去。
一近身,就聞到他身上濃烈的煙味兒。
下一秒,被他拽著帶進懷裡,緊緊地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