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洪皇帝麵無表情,依舊是那副慵懶的姿態,隨口問道“既然是傳聞,你從何處聽來?”
“此事宮中早有傳言,昨日兒臣隨太傅往禮部,勘學禮製,也聽禮部右侍郎馮進等諸位大人有此討論。尤其是為祭天大典選送秀女,已經有不少皇城百姓在禮部哭鬨,乞求歸還愛女。”
“哦,竟有此事?”
大洪皇帝目光轉動,沒去看彆人,先看向了二皇子林舒。
“皇子舒,你可有同樣的聽聞?”
“回父皇,兒臣近幾日並未出宮,見聞比大哥差了些。”
皇子舒低著頭,心裡也在罵。
好幾個林威,我特麼讓人給你遞話,說是皇上重視祭天大典。
你可倒好,連試探都不試探,直接就要動手搶功啊。
什麼勞民傷財,奏請從儉操辦的。
那不就是擺明了說,之前負責操辦祭天大典的人,快把事情辦砸了,弄得民怨沸騰,請皇上趕緊擼了之前的負責人,重新換一個上位。
之前負責的是三皇子林選。
要求換的,肯定是他大皇子林威。
合著我林舒在中間打個太極,遞了個話,最後沒我什麼事了!
嗬嗬!
想得美,就算事實如此,那我也是不知道,沒聽說過,根本不可能。
“父皇,兒臣雖然見聞不比大哥,但也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若說舉辦祭天大典勞民傷財,總要有實證才行。”
這番話一出,朝堂上的火藥味立刻就出來了。
大洪皇帝轉頭看向下方。
薛丁立刻會意,大聲傳令“禮部右侍郎馮進何在!”
問是問了。
可底下沒一個應聲的。
韓遠通自打剛才大皇子說話的時候,就有點愣神了。
你要說這事是巧合,那也太巧了吧。
到底是,昨晚林選剛把馮進砍了,今天大皇子就拿馮進當人證。
還是,林選早就知道馮進和大皇子的密謀,提前把人給殺了,在這扮大皇子的難看?
如果是後者,那三皇子選的算計就太可怕了!
“禮部右侍郎馮進何在!”
薛丁第二聲喊話傳出。
韓遠通才猛的渾身一激靈,大聲回應。
“臣禮部尚書韓遠通,有本要奏!”
“準!”
韓遠通一步邁出,跪在朝堂中間。
“啟稟陛下,禮部右侍郎馮進,郎中衛張珂,員外郎楊歡,主事於起等四人,結黨營私,貪贓枉法,藐視皇室,羞辱皇子,昨夜已被皇子選就地格殺。臣率禮部已搜集馮進等人罪狀一十八條,呈奏陛下!”
韓遠通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大殿裡。
原本有些慵懶的大洪皇帝猛然坐直,張嘴想驚呼什麼的,但考慮到天子威嚴,硬是給壓了下去。
其他人也差不多。
從前麵旁聽政事的皇子、太師,到大殿最後方跪著的六部小吏,一個個恨不能揪住韓遠通的脖領子問。
“你剛才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大膽韓遠通,朝堂之上,安敢信口胡言!”
薛丁開口了。
到底是大內總管,把皇帝心思摸得透透的,主動把皇上想說又不好直說的話給喊了出來。
“回避下,微臣不敢,此處有禮部搜集馮進等人之罪證。”
說著,微微抬頭。
這一抬頭不要緊,大洪皇帝徹底繃不住了,猛的起身喝問。
“韓遠通,你臉上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