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舉辦祭天大典,各部都曾一起出謀劃策。
這種遍及全國的頭等大事,雖然是在皇城裡辦,但逸勞國十八郡都應該感受到。
所以,吏部這邊就提了個議。
派傳令官,在祭天大典之後,前往逸勞十八郡,宣讀大洪祭天詔書。
這個差事,說好也好。
畢竟是外出公乾的美差,每個郡派一名主傳令官,兩名傳令協從,配禁軍護送,外出公乾,妥妥的公費旅遊。
說不好也不好。
因為傳令官作為的通傳的工作,就沒事了。
留在各郡,無人管,回了皇城,頂多就是受個名譽封賞,也沒什麼實際意義。
皇城內,在冊的官員,沒有人願意接這種差事。
大家都紮根皇城那麼多年了,誰會舍棄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有那功夫,還不如等著上頭出了空缺,走動走動,把自己的品級提一提呢。
所以,傳令官,必定要招新人去做。
而大洪十年來,進京考取功名的人不計其數,滯留皇城的更是數百之多。
大家都等著空缺,好走馬上任呢。
現在一下子出了幾十個官位,不管好壞,先吃上這份皇糧再說。
林選就不明白了,這種吃上一段時間,就會斷了的皇糧,有必要搶破頭嗎?
“殿下有所不知。
自陛下登基以來,廣納賢才,年年都會舉辦科考。
無數文人示子蜂擁而至,隻要是能進了殿試的,無論最終成績如何,全都入官籍。
可那麼多人,職位是有數的。
很多人為了等個空缺,天天侯在吏部大門前。
最長的都等了八年之久。
他們自然不會放過這種天賜的良機。”
林選明白了。
其實就是寒窗苦讀十餘年,好不容易上岸了,才忽然發現岸上人擠人人挨人,隻能留在船上等。
不等,就自己跳回水裡去。
等,就不知道猴年馬月了。
“逸勞國的隸製有問題啊。
沒那麼多空缺,為什麼還要年年舉辦科舉?
這不是忽悠人玩呢。
皇帝就沒考慮過這事?”
林選覺得不對勁,大洪皇帝那麼精明的一個人,麵對這麼明顯的浪費人才現象,早該做出改變了。
可整整十年,沒有絲毫變化,他還怎麼有臉說自己重賢用才?
等了半天,沒見趙恒言回答他。
林選下意識轉頭看過去,就發現那位剛正不阿的趙大人,揚起頭看車簾,巧妙避開了他的目光。
乾什麼?
為什麼會心虛?
“選殿下,吏部掌管隸製,有沒有空缺,自然是吏部各位大人說了算。這空缺該給誰,也是吏部各位大人說了算。那些即便是考中的狀元郎,有沒有能力勝任空缺,當然還是吏部各位大人說了算了。可惜,許多士子家境貧寒,很難讓吏部的大人發現他們能勝任哪裡的空缺。”
薛丁也在,忍不住解釋了幾句。
林選愣了幾秒,突然醒悟。
好家夥,人不可貌相啊!
彆人貪都是搜刮民脂民膏,趙恒言你是瞄準了官脂官膏!
逸勞國的官風,從你這根上開始就吹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