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經常有人說,君臣之間實際是一場博弈。
可林選覺得,君臣之間就是互拚演技。
就拿眼前這事來說,皇帝給自己創造了個理由,從那位無辜的慶安王身上入手,準備開始削藩。
但最終做出來這個決定的,絕對不能是他。
必須有大臣站出來,提議,皇帝深思熟慮之後,才答應。
這樣以後如果出問題了,很多人口誅筆伐的時候,就不會說皇帝獨斷專行,而是說趙恒言這奸臣誤國。
趙恒言心裡清楚,但又有什麼辦法呢。
而具體的事情誰去辦,如果皇帝指派,那真的是讓誰去誰就要去。
可他不說,還是讓趙恒言推薦,這就算是打一巴掌給個甜棗了。
傻子都能看出來,這是保底立功的事情,趙恒言肯定會推薦自己人,也算是皇帝隱形的給了趙恒言一個結成自己小團體的機會。
這時候,如果換成彆人,肯定趕緊把韓風言的名字說出來。
因為來的路上,早就和韓遠通商量好了。
但要不怎麼說,趙恒言能當宰相呢,人家也是靠演技上位的。
“回陛下,此事涉及王侯公爵,更牽涉皇室血脈,還是陛下指派,臣商請吏部擇選幾名得力人手協助,就好了。”
“趙愛卿此言差矣,正是因為涉及王侯和皇室,朕才不能指派。否則,不等朕指派的人去了,那些皇室就會找上門來,指責朕不顧皇室利益,偏信外人讒言。”
趙恒言心裡都要開罵了。
你不指派,他們不更說你信讒言了!
“是!既然陛下有此顧念,那微臣就鬥膽覲言。宗人府左宗正程源泉大人,熟知查辦皇室宗親刑案,可擔此任。”
大洪皇帝搖了搖頭。
“程源泉不行,他乃正廉王外孫,對待王侯之事,會有失公允。再提!”
“那就刑部員外郎於東元。”
“不行,於東元的夫人乃是西南候的次女。”
“那還有……”
趙恒言一連說出來五六個人的名字,基本全都是跟王侯沾親帶故的,都讓大洪皇帝給否了。
這讓皇帝很不耐煩,心說趙恒言你應該知道朕的心意,可你挑出來的這都是些什麼人。
朕能指望他們幫朕削藩?
“趙愛卿,不要這些跟刑罰相關的,更不要有與王侯沾親的,哪怕是年輕一點也無妨,不論官職高低、年齡大小,隻要能將忠義王之事查明白!”
有了這句話,趙恒言哪還會繼續繞彎子了。
“既然陛下有這種要求,那臣倒是有個極佳的人選。”
“誰?”
“參政閣從四品參事,韓風言!”
趙恒言其實不認識韓風言,以前應該是見過的,畢竟他和韓遠通關係那麼好,私下交往神秘,韓風言作為晚輩,肯定拜見過他。
可大家都這麼忙,如果不是非常出色的,誰會記住同事的孩子長什麼樣子。
但今天,趙恒言就跟對韓風言無比熟悉似的,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韓風言的好話,那家夥就差說一句,這韓風言以後也有成為宰相的潛力。
那他都這麼誇了,皇帝哪還好意思說不行。
而且,印象當中,也確實對這個韓風言沒太多印象。
朝官好說,參事閣那地方其實就相當遠某地政府辦公廳裡的一個處室。
那裡的一個辦事人員,地區長官怎麼可能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