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韞耐心地聽著花容陳述徐氏一家來到沈府後的光輝事跡,心底打上了幾百個結。
而另一邊,含香苑。
“娘,你說今天我們那樣對沈家那丫頭,不會惹出什麼事吧?”陳鶯柳手中握著五六支釵子,對著鏡子上下比劃。
“一個小丫頭片子能如何,你娘年輕的時候什麼風浪沒見過,”徐氏似有些引以為傲的神色,“這叫先給他們個下馬威——縱是他們心中不爽又能如何,你猜為何?”
陳鶯柳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我爹是殷州的大官,我們是來替陳家走動的,他們需得好生招待。”
徐氏好一副欣賞的神色:“不愧是我的女兒,一說便說到點子上了——他們沈府是高門貴族,如若苛責親戚的名聲傳出去了,多不體麵。況且沈家主君是個不理事的,官場事務繁忙,縱使有心也無力呀。”
婦人連忙將陳鶯柳拉到自己一旁,繼續道:“隻剩下沈小姐和沈公子,是不成事的。我可是他們亡母的表妹,他們的表姨,大戶人家最講禮數,那不得好生恭著敬著。你呀隻需記著好生和沈公子交流交流感情,男人呀都是一個樣,以後那沈家的一切不都是我們的了嗎。”
兩人笑作一團。
沈知韞在家中悶悶不樂,便趁著用完晚膳,獨自出來散心,另外也書信給了陳家速來接人。
晚上萬家燈火,好生熱鬨。家家戶戶,扶老攜幼,隨著人群賞著四麵風景。
沈知韞手拿著剛買的糖葫蘆,四處閒蕩,略覺鬆快。作為京城貴女,端莊一詞於她名副其實,向來是最知禮數的那個,有時因此也覺得束縛,偶爾閒散覺得甚是快活。
“大人,看到了,就是前麵拿著糖葫蘆的女子!”
深巷的角落傳來嘀咕聲,隨著指揮一聲令下,幾個蒙麵人傾巢而出。
身後似有動靜,女子敏捷回頭,躲過了當頭的一擊,糖葫蘆猛然掉在地上。沈知韞連忙將一旁的竹筏全都推到,趁著騷動的人群,拐進一家酒肆下。
“快追!彆讓她給跑了!”
一片肅殺之氣。
月夜之下,沈知韞胸口劇烈地起伏,沒來及想為何遭此夜襲,追殺聲便越來越近。她眸色驟冷,細想剛才行過之處,坐以待斃恐是不行——
腳步聲越來越近!
她定睛一看,看見麵前數米的馬廄……
追捕之人漸近,沈知韞手中握住泥沙,對準蒙麵人便是一擊。沒等幾人喘息,翻身上馬,疾行而去。
“追!追!快追!沒用的東西——”
滾滾煙塵被激起,馬匹一個勁兒地向郊外衝去。千算萬算,沒成想這竟是匹難馴的烈馬,沈知韞雖是會騎馬,可惜日久生疏,哪裡降的下。一陣頭暈目眩,差點被顛簸下馬,隻得狠狠地抓住馬背。
馬兒衝進了郊外的樹林裡,沈知韞趁著速度暫緩,打滾摔進一旁的草地,她艱難地躺在地上,額頭上的汗珠不斷滾落,小臂被尖銳的荊棘劃傷,鮮血從傷口滲出來,原本整潔的衣服被鮮紅侵占。
眩暈之前,隱約看到一個黑色身影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