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後娘娘,”沈知韞從椅子上離開,立於他們麵前。
“能得陛下的兩位皇子青睞,臣女實在惶恐。太子殿下和蕭王殿下都是皇室培養出來的國之棟梁,沈家為君效力,為國儘心。”
她話鋒一轉,繼續道。
“隻是這婚姻之事,關係重大,父親親自離京辦事,臣女還需先與父親商議,在碑前告知母親,才對得起皇室對沈家的重視,如若我草草答應,豈不辜負了陛下和娘娘的一番美意,成了趨炎附勢之輩。”
字字珠璣。
皇上愣了愣,並未繼續發難,反而開懷大笑,賞賜了好些東西:“柔弱的身子骨能說出這些大義,不愧是藍禾的女兒!”
皇後看向麵前的年輕女子,一時也有些陌生,當年的明和郡主也是如此引得皇上為其側目……她暗自把手指捏得更緊些。
殿外,長公主沒有當日梨花白衫的驚豔端莊,隻一件素衣便匆匆趕來,此時正與王公公相視一笑。
“看來我此行,倒是多餘了。”
王公公眼中閃過幾絲動容:“瞧您說的,殿下若無此行,怎知道這番事。”
元棠薇見已無大礙,便帶著侍女們往自己宮中走去。
她想起了明和郡主,藍禾。
宮中傳聞,她們自幼相識,卻一直是“相看兩厭”。幼時長公主是清高的性子,循規蹈矩重視皇家禮儀;而明和郡主就顯得歡脫討巧得多,與當今的皇後娘娘也是閨中密友。
其實她與藍禾的交情遠勝於此,也隻有藍禾知道她與白任的事。
回憶往事總是傷情,隻是沒想到有一天——
物是人非啊。
……
消息傳到了同心殿。
“兩敗俱傷——”蕭王歎氣道。
倒是麗貴妃還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怎麼能是兩敗俱傷呢?”
“承光你有沒有聽過,多行不義必自斃?”麗貴妃嘴角勾出一絲媚笑,實在不像是來自江南的溫婉女子,“當年啊,就是那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皇後娘娘,害死的沈家姑娘的生母!”
蕭王震驚地跌坐在赭紅木凳上,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怎麼可能呢!
麗貴妃依舊靜靜地對上他錯愕的眼神,麵露笑意,十分肯定。
“既如此,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沈家,”蕭王慢慢接受了此事,母妃雖沒說明,可如此篤定,想來不會有錯,“這樣一來,不管有沒有娶到沈家女兒,有沒有沈家的支持,皇後也是擔上了一條人命,她的兒子也會受到牽連。”
她輕輕坐下,在膝頭緊緊扣住手指:“沈家有個聰明女兒,她會發現的。”
隻是。
蕭王依舊沒問出那句——
當年明和郡主死的時候,母妃,您不是遠在江南水鄉,並未入宮嗎?
天色漸漸暗下來,可蘇家,還正鬨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