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初遇活閻王(1 / 2)

白棠足足等了兩日,並沒等來宋宴,反而等來了四海的消息。

“關於宴哥兒的事,汴京獄那邊一點風聲也沒有,實在是奇怪的緊。”

於是白棠終於再也無法等下去,她趁整個白府都睡著了,趕在宵禁之前鑽了出去。

陰雲蔽月,夜涼如水,隻是偶爾能聽到打更的吆喝一兩聲,路兩旁的店鋪都打了烊,大約唯二還睜著眼睛的也就是這汴京獄門前的兩隻石獅子。

“官府重地,豈容你在這裡討價還價!”

隨著一聲重喝劃破了這寂靜的夜,白棠從大牢門口被推了出來,她手裡提著一盞顫顫巍巍的燈籠。大約是獄卒們下手重了些,她身量不穩,和燈籠一起無聲地倒在地上。白棠怎麼也想不明白,明明隻是一個偷竊的罪名,怎麼會連探視也不準。她將祖母給的五十兩和母親給的三十兩一並擺在他們麵前,他們連看也不看,難道所偷的東西的價值要遠超八十兩嗎?

幾個獄卒皆冷眉冷眼,一點情緒起伏也沒有,每日胡攪蠻纏的百姓他們見得多了,這小娘子既無權也無勢,氣力也小,大約再被趕個幾日就能認命。

白棠手強撐著石獅子站起來,仍舊去求看守監牢的那些獄卒放她進去,不厭其煩地往他們手裡塞些散碎銀子。

大約是嫌白棠太絮煩,也可能是瞧不上這些散碎銀子,那些銀子沒有一個人接。

“小娘子,我們幾個都是混這口飯的,不好放你進去。你若識趣,趕緊回家去,若是叫我們蔣頭兒瞧見了,怕是連你也要搭進去。”推搡間,不知是哪個獄卒好心勸道。

“快彆說了,蔣頭兒來了。”另一個獄卒忙擺手。

幾個獄卒立刻整整齊齊地站在一旁,隻留下白棠單薄地站在汴京獄門前。

來者正是幾個獄卒嘴裡的‘蔣頭兒’,一個滿腹油膩,形狀粗鄙的中年男子,身上的一身酒氣和脂粉氣,身子歪歪扭扭的,像是剛從風月場所出來。

“怎麼回事?”蔣岐覷見一旁白棠,手指點著問向獄卒。

獄卒們剛想開口,就被蔣岐給打斷了,他色眯眯地望著白棠“小娘子,不如你來說說。”

兩人近在咫尺,酒氣甚至噴到白棠的臉上,白棠強忍不適,仍是低聲懇求他放自己進去探望一下宋宴。

蔣岐的眼神早已迷離,他甚至沒聽清白棠說了些什麼,他迷迷糊糊地抓起白棠的手“不如你先跟了我,想探望誰還不都是本獄頭一句話的事。”

白棠望向那幾個獄卒,但他們不約而同的望向了彆處。

這蔣岐向來如此行事,衙役們雖有心阻攔,但他職位壓他們一頭,皆是敢怒不敢言。此前有個獄卒就因看不慣而說了幾句公道話,就被這蔣岐逼的丟了職位,回家種地去了,自此獄卒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也不知白棠哪裡來的力氣,將自己的手抽出,正色道“官府重地,請您自重。”

蔣岐喝了酒,膽子也比往常大了不少,瞧見白棠一身的衣服皆素樸,便料想她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的閨女,於是更加蠻橫起來,一巴掌就甩到白棠的臉上。

“你算個什麼東西!敢拒絕老子!”白棠還未發作,蔣岐卻吵嚷起來,他的目光往上看去,就瞧見這穿著樸素的小娘子頭上竟插著一根金簪。

他直接抽出了那根簪子,拿在眼前仔細看了下,確認是足金的,滿眼都是玩弄之意,便變本加厲道“你剛說這裡頭的犯人犯的是偷盜罪,我現在懷疑這簪子也是贓物,你也是從犯。你不是要進去嗎?來人,把她給我抓進去!”

白棠的發髻散開來垂在耳邊,一側的臉已經腫起來,可她卻絕不能就這麼被抓走。若是連她也被抓進大牢,便再也沒人會來管他們了。

兩側的衙役離她越來越近,白棠的心也跳得厲害,她猶豫著要不要說出自己的身份,可白府的人真的會管她嗎?

若是被白府的人知道她夤夜出府,還差點失了貞潔,或許礙於麵子會出麵替她平了此事,可是回了府大約也是會落得自裁的下場吧。

衙役們已經一擁而上,抓住了她的雙手,正在她奮力掙紮之際,她瞧見了一雙鹿皮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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