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四姑娘怎麼想,”裴寂突然問向白棠“也覺得本王有許多做人的不足之處吧?”
白棠訕笑“靖王殿下說笑了,那人一定是有眼不識泰山。”
裴寂搖搖頭,說道“那人說我做事不留餘地,”
“這是因為您做事乾脆利落,不拖泥帶水,免得夜長夢多。”
“還說我脾氣很差,”
“殿下人中龍鳳,自當桀驁不馴。”
“她還說我說話難聽,不堪入耳。”
“殿下實乃性情中人,您出自皇家仍有此性情,實屬難得。”白棠眼都不眨,正反話文學信手拈來,當年也是幫寫過求職簡曆的人,對付hr的這套還是綽綽有餘。
裴寂實在是忍不住,眉眼舒展,哈哈大笑起來,他一隻手握緊酒杯,自顧自地斟了一杯。再看見白棠那張表情豐富的臉,還是這麼有意思,這話不是假話,卻勝似假話。他有意放過白棠,便衝著白知然舉杯“你這個女兒倒是比那個小姑娘會說話。”
“殿下謬讚了。”白知然揮揮手叫白棠退下。
白棠假裝鎮定地轉身往這宴席的一角走去,直到走到座位上,聽見身後傳來酒杯碰在一起的聲音,她腳下忽的一軟,扶著凳子堪堪坐下來。
她把靖王給得罪了!
白棠之前一時口快,哪料到他是什麼靖王,更沒想到會在自己的地盤碰上他,此刻是警鈴作響,心中忐忑。桌上一堆美酒美食,換做往常白棠必定要連吃帶拿,可是現在卻食不下咽,她警惕著靖王會不會突然抽風,將她之前出府的事抖落個底掉,又不敢看的太過明顯,所以隻能偶一抬頭,觀望靖王的情緒。
她的注意力全被靖王吸引,所以完全沒理會大娘子正遞了眼色給白瑾柔,等她發現的時候,白瑾柔已經大大方方站起來,叫身側的小丫鬟去取了自己的月琴來,素手翩翩,落在琴上叮咚作響,她的身段也柔,整個人捧著琴坐在那兒便彆有一番滋味。
大娘子真金白銀砸出來的金疙瘩也算是長了臉,白棠瞧著也是心生羨慕,她倒是也會樂器,隻可惜是西洋樂,若是想要展示,估計需要漂洋越海,去大不列顛國找找看了。
不過這也是白棠第一次發自內心地感謝起她們來,氣氛此時很是活躍,白棠好容易舒了口氣,這下台上那位應該也不會注意她了,於是她趕忙地將桌上的點心往自己嘴巴和袖子裡塞。這一幕恰好被裴寂瞧見,心中想到白棠果真還是跟之前一樣,此等風口浪尖竟還有心思連吃帶拿,不過想想她臨死之前還要貪財的樣子,也是符合她的秉性。
一首曲子很快便結束。
裴寂會心一笑,又說了些場麵話誇讚三姑娘,還賞了不少東西。
大約是瞧見嫡女長了臉,白瑾寧也躍躍欲試起來,她從丫鬟手裡接過茶壺,步步生蓮,給大家表演了一段茶藝。
眾人喝彩,裴寂照例是賞,接著他望著偷偷瞄向他的白棠開口說道“機會難得,四姑娘不如也展示一下。”
這也太沒有邊界感了吧!
“小女資質愚鈍,不如兩位姐姐,實在沒有什麼才藝。”白棠好容易咽下嘴裡的肉丸子,站起來,硬著頭皮說了這句,她一雙圓眼寫滿懇求,卻發現靖王正徐徐展開一把扇子,定睛一看,正是自己做給廖北謙賠禮的其中一把。
顧韞看出白棠的局促,他不願自己的知己如此難堪,於是便打著圓場“在下這兒有一個謎,不如四姑娘算著玩玩,算不出也沒什麼,就當是給大家解個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