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那就是你手下的人乾的!”
“不是!”
“我不信!”白棠搖頭“我不信!”
“我說的是真話!”
“全都是因為你,裴寂,全都是因為你!”白棠扔掉了那把劍,指著裴寂的鼻子說道“要不是你非把我抓回來,我就不會在白府碰上白清闌;我就不會捅他,也就不會進到汴京獄中;我不進了這大獄,小宴子他就不會來找我,他就不會死,所以全都是因為你!”
裴寂將那把劍一腳踢得三尺遠,那張本就刻薄的嘴裡說出更刻薄的話來了“若是這麼說,你該怨你自己呀,白棠。”
“你不該跟他跑的。”
白棠不可置信地看向裴寂,她透過一層又一層淚光去看他,終於,失去所有的力氣,無助地捂住自己的臉悲怮地哭起來了。
這句話她不是沒想過,隻是她再不敢去深想了。如果她不那麼自私非要逃跑的話,那樣宋宴就不會死了。
隻要小宴子不死,她什麼都能接受的呀。
做什麼都行。
彆說是做靖王府的妾了,就是一輩子做靖王府的奴婢也行,隻要……隻要宋宴能活過來。
可是……可是生命就是這樣,每個人隻有一次,天皇老子也好,地痞流氓也罷,死了的人永遠也不能活過來,永遠也不能。
“是怨我,是怨我。”白棠微微點頭,眼淚落到下巴上,一晃兒又落到土裡,她坐在地上去拉宋宴的手了“全都是因為我,你也怪我了是不是?”
白棠又開始迷迷糊糊起來,她總覺得宋宴沒死,好像過一會兒就能像沒事人似的站起來一樣。
“你清醒一點行不行!”裴寂將她從地上拽起來,又吩咐獄卒趕緊把人抬出去找個地方埋了。
“你彆……你彆帶走他,你要給他埋到哪去?不行……不行不行,我還……我還沒說同意!”
那些獄卒此刻一個也不聽她的,裴寂抓住她的手腕叫她動彈不得,無論她如何掙紮也不放手,直到宋宴的屍體徹底消失在她眼前。
裴寂一鬆手,白棠立刻轉身在亂七八糟的稻草堆裡翻找起來。
直到她終於找到那枚平安鎖。
她一日一夜不曾合眼,此刻終於也承受不住,她緊緊握著那枚平安鎖,徑直向後倒去。
裴寂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很溫柔地將她環在懷裡,輕輕為她擦去淚痕。
“現在好了,”裴寂開口,“白棠,你是我一個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