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若是此時此刻被裴寂發現,就算他對自己有什麼情誼,可也必然要她死!
死也不是不行,可決不能是這個時候。
裴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白棠當機立斷,將自己的衣服和頭發弄亂,又在附近的地上踩了踩積雪,踩出一個很深的腳印,接著大大方方走出假山,迎麵跟裴寂碰上。
她看了裴寂一眼,便立刻拐著彎打算離開。
“站住,”裴寂衝她招手,“過來。”
白棠走過去,裴寂看見她一身的亂七八糟,問道“剛做什麼去了?”
“沒乾什麼。”
“趕緊說。”
“我本來不太高興,所以一個人出來走走,走到那邊去了。”白棠指了指假山“結果在那邊踩空了,鞋襪也濕了。”
裴寂立刻伸手去摸,果見白棠的鞋子有些濕漉漉的。
“我背你。”
白棠沒推辭,她點了頭。
她在他背上,裴寂問道“什麼事不高興?”
白棠默不作聲。
“有人欺負你了?”
“……沒有。”
白棠的手剛剛握過雪,此時冰涼得很,於是白棠試探著將她的手塞到裴寂的脖頸裡。
裴寂一個激靈,倒把白棠惹笑了。
前麵是岔路口。
“走右邊。”白棠說。
“右邊不是繞路了嗎?”
“走右邊。”她執拗地說。
裴寂抬腳就往左邊走,難道自己是她的坐騎,說往哪邊就往哪邊。
“你!……你放我下來!”白棠拍拍裴寂的肩膀,身子也開始劇烈地掙紮。
裴寂隻好走向右邊,右邊的路不僅長,而且偏僻,因為鮮有人來,所以還堆了厚厚的積雪。
白棠的胸脯緊緊靠著裴寂的背,他能感受到白棠的心跳又開始變得很快。
直到他們走到行雲閣。
裴寂把她放在椅子上,又叫孟冬給她換了雙乾淨的鞋襪。
他在屋子四周走動,隻見她的桌子上隻擺著些翻開的醫書,他將書頁合上,封麵上有著“顧韞贈”三個字。
裴寂很不高興。
他將幾本書摞在一起,叫下人收走。
“你拿我的書乾什麼?”白棠剛剛換好鞋襪,走過來問他。
“你平時也常去我的書房,怎麼,我看你兩本書就不行了?”
“你想看啊?那可以的。”白棠眼見著裴寂的一個小廝捧著書走了出去“但是要記得還。”
“不還你又怎麼樣?”
“裴寂!”
裴寂不願意跟白棠吵,她的房間裡怎麼能放著其他男人相贈的物品?這本就是不合規矩的事。
他抬腳就走,白棠也不去追。
裴寂回到書房,剛剛從白棠屋子裡拿來的書就放在他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