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恍若未聞,他隻專心在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情,他致力於在白棠身上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
直到最後一刻,他沙啞的嗓音落在她的耳朵裡,整張臉埋在白棠的脖子裡。
夜深人靜的時候,白棠看著沉睡在她身邊的裴寂,心中五味雜陳。
白棠完全痊愈之後,她乖順地放低身段,討好了幾次裴寂,終於被放回了行雲閣。
她一開始深居簡出,基本不從行雲閣踏出一步;漸漸的,她連院子也不出了;又過了一段時間,她甚至連床也懶得下了。
“姑娘,你到底怎麼了?”小鈴鐺哭著問她。
“我沒事呀,”白棠揉了揉小鈴鐺的臉“哭什麼?”
“就是,小鈴鐺,彆總是哭。”沅沅和桃蘿說道,這兩個又是新派到行雲閣的婢女。
白棠剛回來的時候,也問過小鈴鐺關於孟冬和花緞的去處,可是也都是跟裴寂說的一樣,說是已經發賣了。
“姑娘,你為什麼一直在床上躺著,也不出去瞧瞧呢,春天都來了,我們去外麵放放風箏也好呀。”
“我不想去。”
白棠合上雙眼“我覺得特彆累,小鈴鐺,去放風箏的話,我要去挑個風箏,還要放,放完了還得收回來,萬一那風箏掛在樹上,我還得叫人去撿。”
“我們出去走走也行。”
“那我要穿衣裳,穿一層裡衣,穿一層外衣,再搭上裙子,還要披個披風,襪子要穿,鞋子也要穿,萬一碰上什麼人,我還要跟她打聲招呼,寒暄幾句。”
白棠說著說著就又困了,她打發小鈴鐺出去“小鈴鐺最乖了,自己出去買點香糖果子,我先睡一覺。”
小鈴鐺很聽話地跑出去買了香糖果子,她回來的時候太陽正在西沉,小鈴鐺推了推白棠,趁她半夢半醒之間將一顆香糖果子塞到她的嘴巴裡。
甜甜的味道瞬間充斥了白棠的口腔,可她轉瞬就吐了出來,不知為何,她覺得有點惡心。
沅沅和桃蘿趕緊迎上來,一個給白棠遞了水,一個給白棠擦了嘴,折騰了好一會兒才叫白棠又躺下。
“怎麼回事?”沅沅嗬斥了小鈴鐺“彆把外頭買的雜七雜八的東西拿給小夫人,小夫人如今金貴著呢。”
白棠剛想出言阻止,卻聽到桃蘿笑起來了,她推了推沅沅“說不準,咱們行雲閣是要有喜事了!”
“什麼喜事?”
“哎呀,就是那個,”桃蘿掐了一把沅沅,又湊到她耳邊對她嘰嘰咕咕地說了一通。
“你是說小夫人有喜了?真的假的?”
“說不準的事。”
“你說的也有點道理啊,桃蘿,我怎麼沒想到呢。我說小夫人最近怎麼又不愛動彈,沒有食欲,現在還隱隱地想吐,我以前聽嬤嬤說過,這不都是有孕的症狀嗎?”
“是吧。”
丫鬟們喜氣洋洋地下去了,可這話落在白棠耳朵裡卻如晴天霹靂一樣。
“不可能,不可能的。”白棠忐忑地去探自己的脈。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她出了一身的汗。
謝天謝地,不是喜脈。
她剛把心放在肚子裡,外頭就傳來裴寂的聲音,他最近常常留宿在白棠這兒。
白棠心裡明白,照這樣下去,懷上裴寂的孩子是遲早的事,不過是早一天晚一天罷了。
她翻來覆去的,整整一夜沒能睡著。
第二天一早,白棠就喚來小鈴鐺。
“姑娘。”
“小鈴鐺。”白棠附在小鈴鐺耳邊,叫她去給自己到外麵買些避子湯藥來。
“姑娘,要是被發現了怎麼辦?”
“這樣,”白棠寫下好幾種治風寒的藥方,遞給小鈴鐺“你去抓這幾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