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愉最近幾日常常拎著些自己做的糕點去找裴寂,給他磨磨墨,洗洗毛筆什麼的,十分殷勤。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沒有就不能來找殿下了?”方愉笑起來“難道殿下心裡隻有白妹妹,半點也沒有我了不成?”
“胡說什麼?”裴寂皺皺眉。
“我可不是吃醋,我是心疼白妹妹,”方愉拐彎抹角地說道,“最近她身子不大好,殿下您又老是不知節製,妹妹臉皮兒薄,不好意思說,我這不是替替她嗎?”
“她身子不大好?”
“是啊,妹妹身邊那個小丫鬟,隔三岔五的跑出去抓藥,不是我說,殿下,您的心也太粗了。”
方愉點到即止,沒再繼續說下去,隻是將新做的桃花酥放在桌子上就離開了。
裴寂處理完公文後,又想起剛剛方愉說的話來了,白棠從沒跟他提過身子不大爽利的事。
他隻當是方愉是胡說八道,並沒往心裡去,直到沒過幾天就碰上剛從府外麵回來的小鈴鐺,她手上果真提著大包小包的藥材。
“你等等。”裴寂叫住小鈴鐺。
“見過殿下。”
“這藥是怎麼回事?你家姑娘病了?”
小鈴鐺是個臉上藏不住事的人,她慌亂地點頭“這是……給姑娘備著的,姑娘身子總是不大好。”
裴寂心下起疑,眼下暫時放過了她,但卻叫碧瓊暗中查探。
碧瓊比方愉查得要快的多,沒過兩日就將白棠偷偷喝避子湯的事報告給了裴寂。
裴寂雙唇緊抿,眼神中透露出的怒火幾乎能夠點燃周遭的空氣,他大步流星地闖進行雲閣,正趕上小鈴鐺買藥回來。
他將那藥材從小鈴鐺手裡奪過來,一股腦地扔在了白棠的床上,掀開她的被子,將她從床上拽起來。
“你到底想乾什麼?白棠?”
“你又發什麼瘋?”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白棠的手腕被裴寂扯住,她心下有些害怕,掙紮著想擺脫“你有事說事,彆這樣吵。”
“我真是治不了你了是吧?”裴寂靜靜望著白棠,他眼裡閃著詭異的怒火,那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征兆。
“來人!”裴寂大聲喝道,從屋子外麵進來一些侍衛,他指了指一旁的沅沅和桃蘿“這兩人看護小夫人不周,拉出去,亂棍打死。”
沅沅和桃蘿的腦袋碰在地上,都磕出了血裴寂也沒放過她們。
“你敢,裴寂,你敢!”
“我沒有什麼不敢的!”裴寂唇角勾起一絲殘忍的笑,“你之前那四個丫鬟,從來也不是被發賣了,她們也是因為看護你不周,都被我打死了。”
白棠的腦子“嗡”的一聲,她的肚子也越來越痛,渾身都顫抖起來,可她還是趕忙去握裴寂的手“你瘋啦!裴寂,你要怎麼對我都行,可你不能殺人,她們都是生命!一個人,怎麼可以奪走另一個人的生命呢?”
“我是瘋了!”裴寂的目光驟然掃過她的脖頸,他在她耳邊低低說道“我有時候真想把你也殺了,你為什麼老是不順我的心?誰給你的膽子,居然敢偷偷喝避子湯?”
聽到避子湯三個字,白棠才明白,裴寂今天到底發的是哪門子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