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央啊,你最近照顧本王太累了,不如叫白氏來吧,你也好休息休息。”
孟央並沒推拒,她喚人將白棠請來,白棠一開始並不想出院子,可是又不好太過拂了孟央的麵子,隻好勉為其難地來照顧裴寂。
白棠進屋的時候裴寂正睡著,她瞧見桌子上擺的關於礦洞的書信了,隻是默默掃了一眼記在心裡,麵上不動聲色。
裴寂醒過來的時候白棠正擰著手巾搭在他額頭上,水流滴滴答答的蜿蜒在她白皙的手腕上,他繼續往上瞧著,那兒便是觸目驚心的傷疤。
裴寂往四周瞧了瞧,屋子裡隻有白棠和他,桌子上隻燃了一支蠟燭,這屋子說不上亮,也說不上暗,有些顛倒時差的感覺。
“你醒了?”白棠麵無表情地看了看他,從桌上給他拿了碗藥,藥有些放涼了,她也沒給他再溫下“喝吧。”
“涼。”
“涼點好。”白棠執拗地遞給他,她又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額頭“你燒沒退,喝點涼的沒關係。”
裴寂非吵著要喝熱的,白棠很無語地坐在一邊,一動不動,於是裴寂歎了口氣,掙紮著要下床給自己溫一下藥。
“你躺著吧!”白棠很凶地衝他嚷道,她重新支起一個小鍋,把藥碗裡的藥重新倒回去。
她用扇子給小鍋扇火,裴寂聽見那小鍋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他終於滿意地躺回榻上。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
“是不想來,但我總要看看你死沒死。”
裴寂輕輕笑起來,白棠這張嘴,真是半點不饒人。
他看她坐在椅子上給他熬藥,又問道“你怎麼不帶個丫鬟過來給你搭把手?”
“怕你過了病氣給她們。”
“那你就不怕被我過了病氣?”
“沒事,過了病氣更好,最好直接病死,反正我本來也不想活。”白棠揚了揚手腕“你不是知道嗎?”
裴寂不吭聲了,沒過一會兒,那藥就重新熬好了,她趕緊去拿,一不小心卻燙了手,裴寂隻聽見“哎呀”一聲,他便趕緊起身。
“我沒事,你躺著吧。”
白棠吹了吹手指,不多時便將藥碗給裴寂拿了過去。
“你手沒事吧?”
“沒事。”白棠吹了吹藥碗上的熱氣“以前在濟世堂,這也都是常事。”
她隻說了這一句,剩下的話便戛然而止了,她的眼淚在眼眶裡轉了好幾個圈,終於落進眼前的藥碗裡。
“喝吧,不燙了。”白棠想扶裴寂起來。
“我不想起來。”裴寂閉著眼睛“你喂我。”
?
眼前的男人居然比自己還嬌氣,白棠很是無語。
白棠轉身去取了湯匙,開始一勺一勺喂裴寂喝,喝到碗底的時候裴寂也覺得苦,於是白棠去給他取了金橘團,又喂他喝了碗荔枝水,才把那苦壓下去。
“睡吧。”
白棠重新給他換了手巾,搭在他頭上,裴寂突然抓住她的手,偏要她也上床上去跟他一起睡。
“裴寂!”白棠將手從他手中抽出來“還病著呢,彆那麼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