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條野先生說我是吊橋效應,不過我覺得自己是真心喜歡隊長的。”我想了想,“我的理想型是富有成熟魅力的男性,而且隊長那天還像一個英雄一樣從天而降,完美契合了我對未來另一半的喜好。”
他問道:“如果那天是彆人出現在你的麵前呢?是彆人帶著你從爆炸現場離開。”
“可是沒有如果啊,”我眨了眨眼,有點疑惑地抬頭看他,“那天出現的確實是福地隊長,帶著我從樓上跳下去逃離爆炸現場的也是他。”
他舉了個例子:“比如啦,比如說是條野先生呢?”
聞言我頓時露出了個嫌棄的表情,嘖了一聲:“不,我覺得他會一腳把我從二十樓踹下去。”
立原道造:“……條野先生不是那樣的人。”
“那是你不了解他,”我恨鐵不成鋼地踮起腳尖拍了拍他的肩膀,“立原君,你是沒有看到他總是欺負我和末廣先生的樣子,嘖嘖嘖,也就我和末廣先生人好,不和他計較。要是燁子副長,他已經被種進盆栽裡了。”
他看起來很想反駁,但是不知道該怎麼反駁,於是乾脆閉上了嘴。
看吧,條野采菊的為人我們都已經清楚了,連想幫他說句好話都說不出來。
增上寺周圍擺起了各色小攤,橙紅色的燈泡從門口一直連到視線所觸及不到的儘頭。來往的大部分是家庭和情侶,還有三三兩兩湊在一起的學生,其中一群彩虹色的腦袋特彆明顯。我扯了扯兜帽,決定當做什麼都沒看見,反正我們也不是見麵需要打招呼的關係。
立原道造買了一盒章魚燒,遞到了我眼前問我吃不吃。我搓了搓手把手搓暖,才拿起竹簽叉了一個,把圍巾往下扒拉了一點,吹了吹章魚燒小心翼翼咬了一口。
他問道:“好吃嗎?”
其實就是普通章魚燒的味道,不過我還是回答:“好吃,不過有點燙,你小心一點。”
我們慢悠悠地逛,在第一聲鐘聲響起的時候前麵燃起了火,人流越來越多,我使勁踮起腳尖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不過無論我怎麼努力都隻能看到重重疊疊的人頭。
我:……
我的脾氣上來了,我就不相信這群普通人還能擋住我,沒有人能阻擋住我的前路。結果我使勁跳了幾下,還是什麼都沒看到。
操縱重力的中也不在,算了算了。
“應該是「除夜の鐘」和「淨焚會」開始了,裡麵有僧人在敲鐘。”旁邊的少年看了看我,突然笑了,“想去看一下嗎?”
“算了,人這麼多我們也擠不進去,”我假裝不在意地說道,“其實我也沒那麼好奇。”
“噗——”他一下子就笑出聲,“雙葉,你還真是意外的可愛。”
“笑什麼?”我瞪他,“立原君,你是在嘲笑我嗎?”
他揉了揉肚子,努力止住了笑意,誠懇地說道:“我可以把你舉起來,這樣你就能看清了,或者你要騎在我的脖子上嗎?”
“哈?我又不矮,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沒說你矮啊。”
我:……
“不!用!了!”我氣鼓鼓地瞪他,轉身就要逆著人流走,卻被他一把拉住。少年托著我的腰把我舉了起來,越過人群我看清了前方亭子裡的情形,四個人扶著被麻繩吊起來的木槌有節奏地在敲擊銅鐘。
但與此同時我覺得我被羞辱了。
“看清了嗎?”
“放我下來啊!”
我一踩在地上就嚴肅地指責他:“我要收回前言了,立原君你會找不到女朋友的。”
“雙葉。”麵對我的指責,他隻是突然喊了我一聲作為回應。
“乾嘛!我告訴你,我還在生氣——”
少年的笑容比東京塔的七彩燈光還要更絢爛一些,“我們——”
咚——
寺廟零時的最後一聲鐘聲響起,餘音回蕩在這座寺廟裡,把他的聲音掩蓋住。
[我們明年再一起來吧。]
但是我認出了他的口型。
天空突然飄飄揚揚地下起了雪,白色的雪花落在了遠處寺廟灰黑色的屋簷上,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
我眨了眨眼,才彆彆捏捏地應道:“既然你誠心誠意地請求,那我勉勉強強答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