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皇帝上完早朝,處理完奏折,腦子裡又是容妃恢複容貌的事。他的心像是被人抓著撓一般,幾次想去鸞鳴宮,出了宮門卻又折了回來。
容妃這人不識好歹,自己昨日去看她還吃了閉門羹,如果她還是那麼醜,一定要把她打入冷宮。皇帝想了一天,到了日落要翻牌子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去了鸞鳴宮。
這次他沒吃閉門羹,一路順暢的進了鸞鳴宮的大門,進了正殿。一路入眼的隻有荒草叢生的院落,和破敗不堪的大殿。
這與冷宮的唯一區彆就是這裡隻住了一個容妃了。
皇帝其實沒想到容妃會過的這麼慘,他定了定神,叫道:“人呢?為何沒人接駕?”
福祿在一邊小聲道:“皇上,鸞鳴宮的太監宮女們都走光了,隻剩了阿珠一人伺候娘娘和公主。”
“怪不得。”皇帝歎道。
皇帝往寢殿裡走去,寢殿門口的簾子嘩啦啦響了起來,一個小不點跑了出來,她一蹦一跳的跑到皇帝身邊,抱住了皇帝的腿,細聲細氣的問:“你是我父皇嗎?”
“這是……朕的女兒?”皇帝詫異的問,把公主抱了起來,“你是公主?”
公主仰起小臉,“我娘說我父皇是英明神武的皇上,所以我是公主。你是我父皇嗎?”
“是,朕是你父皇,”皇帝看向公主的額頭,這個公主出生以來他隻見過一次,他記得公主額頭有塊拇指大的紅斑,所以他才會對公主不管不顧,“福祿,你看公主的額頭,那塊紅斑真的沒有了。”
福祿欣喜的點了點頭:“恭喜皇上。”
“我娘說這是仙子下凡,替我和娘治好了病。”公主自豪的說。
“你娘的病真的好了?”
公主使勁點頭,“娘現在特彆漂亮。”
皇帝把公主交給福祿,掀開簾子走進了寢殿。
殿裡果味撲鼻,香而不膩,皇帝深吸一口氣,隻覺渾身神清氣爽。
“皇上來了。”雲淺坐在梳妝台前,拿著梳子輕輕梳著披散的秀發。
“容兒,朕聽說你的病好了,”皇帝不由自主的走過去,“讓朕看看你。”
雲淺看著銅鏡裡的帝王,輕輕歎了口氣,委屈道:“皇上彆過來,我太醜了,怕嚇到皇上。”
“你是在怪朕?”皇帝問道。透過銅鏡,他已經能隱隱看到容妃的臉,沒有那塊紅斑,沒有人騙他,他的容妃真的回來了。他的心尖尖此時都是顫抖的,心如火焚,急不可耐的要到容妃身邊去確認一遍。隻有容妃,才能解了他此時的心火。
“皇上,我怎麼會怪你。隻是,”雲淺的聲音頓了頓,目光縹緲的從銅鏡裡看著皇帝,“隻是我久居鸞鳴宮,看慣宮中冷暖,早已不是當初的容淺。這幾年,生不如死,如果不是憑著對皇上的一腔愛意撐著,我早已不會在這個世上。”
皇帝隻覺心酸難耐,“是朕不好。”
“色衰而愛馳,世間常事也。皇上今日還能記得我,是我之幸。隻是我容貌尚在恢複中,仙子說,還需再過兩日,可好?”
雲淺的聲音猶如羽毛一般從皇帝心尖刮過,他像是受了蠱惑一般,連聲道:“好,好。仙子可是助你恢複容貌之人?”
雲淺道:“等過兩日便告訴皇上。”
皇帝依依不舍的朝後退著,邊走邊說:“容兒,過兩日朕來看你,你不要再將朕拒之門外了。”
“豈敢,隻是今日實在不是好時候,後天皇上再來,定不會讓皇上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