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站在一包包糧食搭著的小山上, 鼓舞士氣。
士兵們也都沸騰了,以前的糧大多是糙米,中間還夾雜著砂石。這次卻是精米,一顆一顆白白嫩嫩連味蕾都是一番享受。他們本就不服雲淺的帶領, 一個從小嬌生慣養的公主, 哪裡會行軍打仗, 靠運氣贏了一場就要來做將軍了, 簡直是笑話。可是在看到那些糧食時都不得不臣服在她的麵前。
黎川站在營帳前, 麵沉如水, 妖法!他深吸著氣, 雙手背在身後, 掩藏著自己的殺意。
“黎將軍。”錦繡走了過來,她現在在隨軍洗衣服,一起出來的三位宮女隻有她被安排在了這個位置上,和那些洗衣婦女們一起整天累死累活。五萬大軍的衣服雖然換的不勤, 但是要保證有充足的供應她除了晚上睡覺連吃飯都要一刻不停的洗著衣服。
黎川上下打量她,不禁皺起了眉頭,在宮裡時她雖然臉上有傷, 但是好歹跟在公主身邊養尊處優的,皮膚白淨多少看著順眼。如今卻是穿著粗布麻衣, 蓬頭垢麵,讓人惡心。
“你看這憑空冒出來的這麼多糧食,如果她不會妖法的話怎麼可能做的到。”錦繡恨恨道。
黎川敷衍的嗯了一聲。
“你看她手上的鐲子,那是我的, 我戴著時還曾做過怪夢,夢見那鐲子裡有神仙。隻是我仙緣淺,現實中神仙沒幫過我。恐怕幫她的就是那鐲子裡的神仙了,我想,你如果能將那鐲子搶到手,就不用怕她了。”
黎川的眼神落在雲淺手腕的鐲子上,那鐲子翠綠剔透,飽滿晶瑩。
“神仙?”黎川覺得特彆好笑,但是當目光落在那一堆堆顆粒飽滿的精米上時,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真的有神仙助她嗎?否則這些米到底是從何而來?他派去跟著公主的人也早已消失了,沒人告訴他答案。
戰士們群情激湧,各個都把雲淺當成活神仙,更有甚者還想抱著雲淺把她拋起來。把雲淺嚇得連忙跑回了營帳裡。
器靈抖抖索索的坐在椅子上,為了不讓人懷疑,他是第一次從鐲子裡出來,替雲淺扮演能人異士,扮演為大軍提供糧食的人。
但是外麵沒有靈氣,他快支持不住了,見到雲淺獨自進來,他連忙閃身飛進了鐲子裡。
黎川也跟著進來了,拱手道:“公主。”
“何事?”雲淺拿著竹簡看軍報,懶得抬頭看他。
黎川四處看了一眼,他明明看見那位跟著公主回來的所謂能人異士進了這個營帳,怎麼裡麵除了公主空無一人。
他看向雲淺的手鐲,方才,這枚鐲子雖成色飽滿剔透,卻不像現在這樣,隱隱像是閃著光,有生命一般。
“大仙,那個人在偷看我,好緊張。”器靈小聲對雲淺道。
雲淺瞟了瞟黎川,轉了轉手鐲,對器靈道:“他可能知道你了,畢竟,以前的假公主是知道你的存在的。”
“有軍報送回來。”黎川道。
“呈上來。”
“乙城快失守了,守城將軍戰死,縣令棄城逃走了。昨日有人來請求援軍,但是這裡距離乙城還有半天的路程,隻怕等我們到達,百姓早已被屠殺完畢。”
雲淺眼底一暗,“為何現在才告訴我?你身為一軍主將,昨日就可以帶軍出發,你怎麼還在這裡?”
“公主!”黎川打斷她的話,“糧草今日才到,昨日去了也不過是送死。”
雲淺看著黎川,涼聲道:“所以你就棄百姓的性命於不顧。”
“公主恕罪。”
雲淺拿著掛在營帳裡的劍,轉身離開。
“待我回來再與你算賬。”
她這劍上可斬皇親國戚,下可殺黎民百姓,是皇帝怕彆人不服從她的命令所賜。
雲淺見到昨日來求援的人後,帶了一萬精兵,前往乙城。
黎川站在剛剛雲淺所站的糧食堆上,看著雲淺帶著大軍遠去的樣子,不由露出了微笑。
公主不會信他,所以他刻意讓那人瞞報了乙城敵軍人數還篡改了軍報,告訴雲淺隻有五千敵軍。他就不信,她這一萬精兵敵得過乙城三萬大軍。就算有大羅神仙相助,她也必敗,必亡。
雲淺帶了五百精英快馬加鞭,剩餘的一萬人隨後跟上。
半天的路程她隻花了一個時辰就到了。
乙城外,狼煙四起,荒草遍布,四個城門全都被敵軍圍的死死的,城牆上的將士們不足一百,各個身負重傷,連老弱婦孺都拿著鐵鍋鐵棒站在了城牆上,除非死,否則堅決不能倒下。
東門防守最弱,敵軍大多彙集到了東麵,新一波攻城開始,攻城錘前燃著烈火,不停的衝撞著搖搖欲墜的城門。
“公主,敵軍怕不止五千,”副將低聲道,“我們不能硬闖。”
雲淺也看出來了,不僅不止五千,甚至還有數萬,黎川是刻意報低了人數,雲淺心中對他的殺意又多了一分。
一鍋鍋熱油從城牆上倒下來,痛的敵軍哇哇直叫,但是依然有源源不斷的人往上爬著。
敵軍主將騎在馬上,麵上露出得意的笑,不出一個時辰,這個乙城就會被他們攻下。乙城是要塞,一旦到手,接下來三城就更容易破了,到時候便可一路長驅直入京城,他們也就不用再屈居塞外,風餐露宿了。
雲淺拿出自己的弓箭,對準了敵軍主將。
她記得,當初黎川就是與這位將軍一戰之後才能揚名四海,這一次,就讓她來代替黎川成為大將軍吧。
雲淺心力一動,弓箭上靈力湧動。
“大仙!那是我的靈力!你比我強那麼多為什麼要欺負我?”器靈在玉鐲裡哭叫道。
“借我一點,以後加倍還你。”雲淺冷聲道,她不想引來蕭廷,不敢動用自己的靈力。
“說話算話。”
有了靈力加成,不論那位主將有多少人保護身穿多麼厚重的盔甲都不可能逃脫的了。
雲淺手一鬆,那支箭破空而去,直搗黃龍。直接刺破了那位主將的盔甲,從頸後插入了他的咽喉。
他無法置信,從馬上跌落下來,當場斷氣。
“公主威武!”副將壓低聲音吼道。
雲淺抬抬手,示意他們安靜,“準備好,我們馬上就會被發現了。”
主將身死,前方幾萬敵軍頓時士氣大散,攻城也突然停了下來,有人過來檢查,雲淺手中的弓箭一支支射了出去,支支箭都不虛發,沒入來人眉心,一箭斷命。
“走!”
另外三個城門外的敵軍薄弱,而且已經得知主將被偷襲而死的消息,大部隊都敢去了東門,隻有少數人留在城門外,守著不允許有人逃出去報信。
西門外不過兩千人,雲淺卻帶的是五百精英,她舉起手中的劍,“就是現在,衝吧,兒郎們!”
嘹亮的號角吹響,戰馬奔騰,五百鐵騎朝著敵軍狂奔而去。
“殺!”
城牆上的守將歡呼了起來,“援軍來了!援軍來了!”很快他眼裡的光彩就暗了下來,“怎麼才幾百個人?”他落下淚來,“看來我們必輸無疑了。”
“速戰速決!儘快讓我們進城!”雲淺對城樓上的守將道。
守將絲毫未動,開城門,一旦不小心,就會讓敵軍破門而入,到時候,乙城就再也無法挽回了。
西門外的兩千人很快就潰不成軍,但是從東門過來的援軍就要趕到了。
“開城門!”雲淺手中的箭對準了守將。
守將歎氣,遠處黑壓壓的大軍就要臨近,他深吸口氣,“開城門,迎援軍!”
千鈞一發之際,城門開了一條縫,雲淺帶著人進了城,在敵軍到來的前一刻,城門關上了。
守將從城樓上連滾帶爬的下來,跪在雲淺麵前,“黎將軍恕罪,末將是怕……”
話音未落,副將就一腳將他踹了過去。
雲淺擺了擺手,“罷了,他也是怕好不容易守了幾天的城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