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已經大步出了門,太監總管連忙拿起傘追了上去。
鳳宮裡,明月站在廢墟前,眼帶恨意看著那群找著皇後屍骨的人。
雨水從她的頰邊滴落下來,看著皇帝親自前來,明月的眼底總算多了一絲暢快。
“怎麼樣?”
“當然找不著了。”明月輕聲道。
“你這奴才,瞎胡說什麼。”總管嗬斥道。
明月嘴角輕輕翹起,對皇帝福了福身,道:“娘娘走之前,告訴奴婢,要將她挫骨揚灰。娘娘萬念俱灰,她什麼都不想留給皇上了。”
皇帝直接一口血噴了出來。
“皇上!”總管嚇了一跳。
皇帝擺手,他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血,道:“朕已經知道,在後宮濫用私刑那事與皇後無關。”
“奴婢以為,這件事皇上一輩子都不會知道,畢竟寧貴妃才是皇上的心頭寵。”明月輕笑道。
“你……”總管指著他。
皇帝示意他退下,問明月:“皇後還有什麼話留給朕?”
“她與皇上緣儘於此,來世,再也不見。”
皇帝深吸口氣,問道:“如意的死,與皇後有沒有關係?”
“娘娘說,唯一的關係就是如意曾是她身邊的宮女。”
“她為什麼不為自己辯解?”
“您不信她,她就什麼都不在乎了,辯解又有何用?”
皇帝靜默不語。
無數太監踩在鳳宮的廢墟上,皇帝道:“找不到屍骨,就把皇後的用品找出來。”
“沒了,什麼都沒了。娘娘說,這一把火把一切都燒光了。奴婢想隨她一起去死,但是娘娘讓奴婢活著,娘娘說,皇上肯定會有想明白那一天,奴婢要幫她守著鳳宮,什麼都不要被帶走。”明月的聲音平平靜靜,一絲波瀾也無。
皇帝捂著嘴,咳的驚天動地,半晌才道:“她真狠心。”
“哪比的上皇上,”明月輕輕道,“娘娘說,她這輩子做的最大的錯事,就是勸說了鳳家答應她進宮為後,害了整個鳳家。”
皇帝後退兩步,對總管道:“讓他們撤吧。”
“是。”
皇帝當初要把一切罪名都安在鳳家和皇後身上,有了他的默許,一切都發生的順順利利。等他要查了,人手一出去,什麼也都能查的清清楚楚。
鳳家與楚思州勾結,不過隻是他的臆想罷了,他安排了人安排了信,要讓鳳家死。隻是後來,寧尚書手裡那封信,才真的叫他下定了決心。
他連查都未查,直接將鳳家所有人打入了天牢。
現在那封信,就躺在他的麵前。
“信上的筆跡確實與鳳國公相同,但是皇上,前幾年有一回宦官作亂,鳳國公為了護您,右手受過傷,自那之後他的筆跡收尾就輕多了,力道不足。而這封信足以以假亂真,亂的卻是鳳國公受傷前的筆跡罷了。”刑部的官員道。
皇帝閉著眼,一隻手撐著額頭,啞聲道:“當時你為何不說?”
那官員嚇了麵色慘白,汗珠頓時落了下來,跪下道:“皇上,當時您說不必查了,鳳家的罪名是您親自下的,臣不敢繼續查下去。”
皇帝深吸口氣,眼底全是血絲,繼續道:“那朕讓你對比的另一封信是誰的筆跡?”
“臣……”
“說,不說朕馬上殺了你!”
“是寧尚書,千真萬確,連這封泥都出自寧府。皇上您可以看看,這封泥是兵部專用的。”
“朕知道了,”皇帝無力道,“這件事不許向任何人說起。下一個。”
等在一旁的侍衛上前,給皇帝行了禮。
“說說吧,這幾年宮裡與皇後有關的事,都告訴朕,到底是誰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