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娘娘的手藝太棒了。”
“太後, 您還收徒弟嗎?臣妾想跟您學學。”
“賢妃怎麼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按著位份來排隊, 一個人三天,那我豈不是要等到好久之後了。”
聽著大家嘰嘰喳喳的聲音, 賢妃迫不及待的接過了百靈遞過來的鏡子。
這一看,連她自己都愣住了,她伸出手放在臉頰邊, 卻根本不敢輕輕碰觸一番,隻怕一摸自己臉上的妝容就消失了。
她也知道自己的模樣不出彩,平日裡的妝容也是精心打扮的,但是也不過是清秀罷了。可是眼前的自己,連自己都快不認識了。
賢妃怔怔的抬起頭, 見到了太後正和藹的看著她。即便麵前的太後是個與她相差無幾的女子, 她卻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恨不得立即跪倒在她的麵前。
“太後,我的臉……”
雲淺看著這一屋子姑娘, 似乎自己真的是個長輩一般, 目光慈祥, “明日後日你都來,讓哀家來治治你鼻尖這些黑頭。”
“是是,臣妾定會準時前來, 不過,”她目光悠悠一轉,道,“不知臣妾能不能跟太後學學您方才跳的舞?”
“當然可以, 你們在座的,無論是誰想學哀家都教。不過今日被你們這麼一吵,哀家已經乏了,大家就先回去。”
“是。”大家依次離開,隻有皇後留了下來。
她眼神落寞,看著賢妃離開的方向,又低頭不語。
“進了宮之後,臣妾就覺得皇上越來越遠了。以往在府裡,臣妾與他也是有過一段恩愛日子的。”
雲淺手裡捧著一盞茶,小酌了一口。
“皇後,你向來聰穎,你是知道哀家為何會在今日這個位置上的。”
皇後輕輕嗯了一聲,“臣妾曾經也很嫉妒您。”
“你既然明白,那你的心思便更要放在自己身上了。後宮佳麗無數,各個爭奇鬥豔,皇上的目光永遠不會停留在一個人身上,時間長了,隻會徒增厭煩。專情的男人確實有,皇上卻肯定不是其中之一。”
“可是皇上對您……”
“那不過是因為得不到罷了,他若真是真心對我,當初就該將我放出宮,而不是將我困在這裡,當這個莫名其妙的太後。”
“我明白了。”皇後看著雲淺的目光不由得有些可憐她。
“你若是心中不忿,便日日來陪哀家。”
“是。”
禦花園。
如今剛過了初春,午後的太陽雖不曬卻也有些刺眼了。賢妃打著小傘甩著帕子慢悠悠的走著,進宮這麼久……不,從小到大,她從未這樣覺得自己渾身都是光環。
宮女太監路過她身邊的人無不驚呆了,甚至還有女官鬥膽上前來問她是哪個宮的娘娘。
賢妃一想到這些,就忍不住笑了出來。風水輪流轉,誰能知道現在後宮裡最美的竟是她這位平平無奇之人。
皇帝本為了安撫純貴人,帶著她在湖邊遊船,還沒上船,賢妃就盈盈走了過來,給他請安。
皇帝伸手去摸賢妃的下巴,抬起了她的臉,“朕的後宮什麼時候又多了一位主子了?”
賢妃一笑,道:“妾身是賢妃。”
“賢妃?”皇帝頓時有些意外,手上居然也沒有摸到濕厚的粉底,與賢妃那向來濃妝豔抹的習慣一丁點都不像。
“嗬,”皇帝身後的純貴人冷笑了一聲,“也不知去甘泉宮學了什麼妖法,狐媚惑主。”
皇帝揉了揉額頭,道:“你這張嘴就不能歇歇?忘了你今早是為什麼挨罰了?”
純貴人嘟著嘴,可憐兮兮的看著皇帝。
好在皇帝向來喜歡純貴人,說了她一句後便不再有其他懲罰,隻對賢妃道:“既然遇到了,就一起上船。”
賢妃麵上一喜,連忙行禮道:“多謝皇上。”
小船上,太監在船尾搖著船槳,皇帝摟著賢妃坐在裡麵吃貢品葡萄,原本應該和皇帝一起吃葡萄的純貴人坐在船頭喝著風,心底罵著人,被迫給賢妃唱小曲兒聽。
當晚,皇帝果真翻了賢妃的牌子。
眾位後妃都等著結果,一聽之後,隻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而這夜,皇宮地下的水牢裡,被關押許久傷重昏迷的廢帝突然睜開了眼睛。
他輕輕一動,鎖在腳下的兩條鐵鏈子忽然斷裂開來。
守衛的士兵連忙回頭,他卻即刻埋下了頭,裝出一副依舊在昏迷中的樣子。
到得第二日,雲淺剛用完早膳,一大群後妃浩浩蕩蕩的又來了。
“你們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