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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淺看著薛二老爺給她的紙,上麵寫著各地調任的情況。晉王前日上書,京中宗室和權貴不少閒職領著俸祿不乾事,不如去南方幫忙重建災區,皇帝也覺得此法尚可,準了。第二日,各處的調任都發下去了。
其他地方不重要,重要的是湖南,也就是太子此刻待的地方。
太子在這個位置上坐久了,必然已然不耐煩,多少會有反意。前世便是鎮國公一直壓製著他,時時刻刻提醒他,才叫他坐到了最後。
可如今,他自己找死,將鎮國公攆走了。那他們便送他一個在他心中與鎮國公相當的人。
容二老爺可不安分,容家就一個鎮國公頭腦清醒罷了。
有了容二老爺,和晉王在太子身邊的釘子,此事不難。
至於鎮國公,到時候是不反也得反了。容二是同謀,容家一家上下必然都逃脫不了,鎮國公同樣必死無疑。太子反之前必定也能想到這一遭,所以他身邊有了容二已是夠了。鎮國公必定會被拉下水,還會為了太子奮勇直前。
他若不想死,隻能站在皇帝這一麵,但是他能眼睜睜看著太子死?
這是一張死局,鎮國公走也是死,不走也是死。
雲淺閉了閉眼,喝了一口茶,皇位鬥爭,向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必定血流成河,一旦太子倒台,晉王與薛家日後如何她便再也不會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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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二老爺到達湖南已是半個月之後了,太子已經收到了鎮國公的信,鎮國公語重心長告訴他,容二老爺心思浮躁,到了湖南必定要去找他,到時候他一定不能被容二老爺忽悠。
太子哼一聲,將信燒了,也沒給鎮國公回信。
鎮國公真的是老了,怕了。父皇一大把年紀了,早就糊塗了,這皇位早該讓出來了不是嗎?
他這個太子,整日受氣,夾在中間兩麵不是人,要不是鎮國公一直勸慰他,他早就想問問父皇了。父皇說的沒錯,他能不能做皇帝卻是是父皇說了算,但,也是他自己說了算!
容二就職的縣就在太子如今待的州屬下,他既是太子的舅舅,到了沒兩天,就給太子寫信,太子一高興,便讓人將他帶來他的行宮了。
兩人連著好幾天日日待在一處,各個都摸清了對方的想法,容二老爺便道:“南方雪災,此次太子真是居功甚偉。”
太子笑道:“看著百姓苦,本宮心裡也苦。”
容二更是高興,道:“昨日裡街上已是恢複了往日的一半繁華,黎民百姓口裡都知道太子不知道聖上了。”
太子麵色一沉,道:“話不可亂說。”
容二便跪在地上,“臣有罪。”
“有些話舅舅放在心上便是。”
容二一喜,道:“臣知道了。”
太子深吸口氣,站起身,走到窗邊,外麵的雪早已化了,倒塌的屋子也在他的協助下建起來了,各地漸漸恢複了營生。
他自己的心,也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