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叫我貝律師?”貝海容從檔案裡抬起頭,右手裡還來回轉著圓珠筆。
“還在公司。”秦漸回避了貝海容的眼神,視線在辦公室內掃視。
“在公司就不能做朋友?你還真是挺公私分明的。”貝海容開始整理桌上的檔案鎖到抽屜裡,“壓力有點大了,可以陪我去運動場散散步嗎?”
秦漸自然是不會拒絕:“那,一起下班吧。”
關上辦公室燈,兩人並排走出萬生的大樓,前台裡隻剩下執勤的保安。
“其實你不用特地留下來,已經耽誤了幾天,你在香港應該也有彆的工作需要處理。還有香港的親人,朋友,這麼久不見麵,好像我們隔絕了你的社交。”兩人並排在運動場上走著,時間不早,還在運動場上的人已經不多,倒是適合安靜地聊聊天。
“倒也沒有,這個年代,點一點手機就馬上能見麵了,怎麼會隔絕社交呢?何況你是我加入新律師樓的第一個客戶,現在出了問題,我協助調查是在職責範圍內的。Kevin小鄭他們也都還在萬生的珠三角基地搏殺,我怎麼能丟下他們一個會香港?”
秦漸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對於工作狂而言,工作的優先度確實是擺在第一位的。
“其實我以前也接過刑事案件,還是涉嫌人命的案子,那時候為了找目擊證人去了很多治安不太好的地方,真的就看著人在麵前被社團人士追打。還有在開庭前幾個小時才拿到新證據,需要跟法官追加證物,太多了。在萬生這種強度的工作,對於我來說不是大問題,放心。”貝海容舉起手拍了拍秦漸的肩膀。
“可是你剛剛還說壓力有點大?”秦漸轉頭問道。
貝海容也轉頭,視線正好對上,運動場的燈光昏暗,可兩雙眼睛裡對對方的試探顯而易見。
“我是覺得,你壓力太大了。”
秦漸一愣。
“我?”
秦漸反思著自己這些天的表現,似乎都很平常,並沒有特彆的表現出壓力大的樣子。對於他來說,早就已經習慣了把各種艱巨的任務攬上身。
“你這幾天都是皺著眉頭的,你看,額頭紋都被你擠出來了。”貝海容直接伸手摸到秦漸的額頭,想要掃平他額頭的皺褶。
貝海容帶著體溫和洗手液氣味的手指從眼前滑落,秦漸有些不知所措,想要撥開,又怕傷了貝海容的心,隻好開玩笑道:
“沒有人能對抗地心引力的,年紀大了自然就會有皺紋,這很正常。”
“你才比我大幾歲?”貝海容有些不服。
就這麼聊著走著,時間也越來越晚,秦漸目送著貝海容上樓之後才回自己的宿舍。
秦漸不否認,在和貝海容散步的時間裡,能減輕很多工作上帶來的壓力,但同時也增加了一些私人情感上的焦慮。她是那種會主動出擊大膽靠近的類型,可自己並不是可以用同等的熱情去給出反饋的人,說到底,還是怕受傷。
第二天一早,秦漸和貝海容就開著車到了醫院。
“兵分兩路,我去看朱來娣,你去看郭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