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縛說道:“所以呢?娘娘想說什麼?”
沈卿娪的手鬆開緊攥著的裙角,輕輕碰觸上他的手臂,虛握住。
“殿下,你還願意與我重新開始麼?”沈卿娪道。
話音剛落,未關嚴的欞窗忽湧進一陣疾風,不僅吹揚了二人緊密相貼的衣擺,而吹動了一旁的蠟燭,引得蠟燭左右搖曳,也將本就昏黃的室內襯得更加恍惚。
沈卿娪蒼白的臉頰隱藏在並不明亮的室內,她微垂下眸,好讓陳縛看不到自己眸中的慌亂。
陳縛來前她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也預演過自己這番做法後會發生的眾多場景,可當真正要麵對這一刻時,她還是不知所措,心慌不已。
心中恐懼、局促、羞愧難堪的情緒交織纏繞著,她覺得自己仿佛就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獵物,硬是要試圖挑戰獵人的權威,最終隻得落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可她卻要彆無選擇,隻能硬著頭皮向前走。
燭火搖曳下,沈卿娪緩緩抬手,取下發間的那支青玉簪,及腰長發瞬間如瀑般泄落,發間隱著的絲縷香氣纏繞在陳縛的衣袍。
沈卿娪眼眸望向陳縛,盈盈秋水有水波閃爍,她紅唇微啟,出聲喚道:“阿縛。”
就如同二人少時,偶爾沈卿娪會用親密的語氣喚他,想要看到他狀似不在意的眼眸中藏著著少許波動。
而如今,她再這般喚他,他卻隻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仿佛是聽到了什麼世間最可笑的笑話一般,陳縛扯著嘴角低笑一聲,鋒利的眼眸盯視著她,“娘娘是不是忘記自己的身份了,您現在可是我名義上的母後。”
沈卿娪迎上他的目光,開口說道:“可是現在在外,沈卿娪已經死了不是麼?如果殿下願意,我可以是任何人。”
說出這些話已經是鼓足了沈卿娪所有的勇氣,她做不來旁的女子那些隱晦又撩人的勾引之術,隻能用最直白生澀的語言,來表明自己的意思。
她知道,接下來她就應該褪下自己的衣裙,以身體來引惑他。
可是她的教養叫她終究做不到那樣。
二人久久凝視著,還是沈卿娪先垂下目光,語氣稍顯落寞地說道:“殿下還是恨我,對麼?”
“恨?娘娘未免太將自己當回事了,還是娘娘認為您自己國色天香,得不到您的人都會由愛生恨呢?”
說話時,陳縛仔細盯著沈卿娪的麵容,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的心理變化。
他能看出來,她在說謊。
從她靠近自己開始,她的指尖就不自覺攥著一側的衣角,這是她緊張時候下意識的小動作。
他是可以直接揭穿她的,可是看到她這羞恥難堪的模樣,尤其是假模假樣地說著那些飽含心意的話,意欲勾引自己卻先羞愧難當,倒讓他多了幾分興致,想要看看她究竟會做到哪一步。
沈卿娪內心百般掙紮,還是開口溫聲說道:“我沒有這麼想,我隻是希望能與殿下重歸於好,重拾舊情。”
聞言,陳縛挑挑眉,點頭道:“好啊,既然娘娘如此想,我便如了娘娘的意。”
沈卿娪心一顫,起初疑心是自己聽錯了,但陳縛接下來說的話卻更讓她覺得心驚。
陳縛說:“畢竟父皇已經死了,我當然要好好替他對我的母後儘孝了。”
陳縛的指尖摩挲著沈卿娪滑膩的皮膚,唇瓣落到她耳畔前一寸處,低聲說道:“畢竟子承父業也是應該的,”
這般驚世駭俗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