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人’黃四郎正蹲在屋裡雕竹筒呢,他打算自己雕一個好看的竹筒放在屋裡自己用,省得顏爻卿天天端著碗舀菌菇醬,細細的手指頭非得捏著碗邊緣,看著就叫人膽戰心驚的。
“黃四郎!”顏爻卿一進屋就變臉了,急匆匆的拿桌子上的碗,想了想又把碗放下,爬到炕上巴拉櫃子,找出兩塊乾淨的方方正正的布料來,“我去舀兩碗兔子肉,你先送一碗給那邊……”
顏爻卿指了指黃家的方向,他知道黃四郎不願意喊爹娘,那家人也確實很一言難儘,他便也不喊爹娘,隻是叫黃四郎明白意思。
“給他們送什麼。”黃四郎不高興,“回門禮就給一塊不能吃的麵餅。”
“你懂什麼!”顏爻卿瞪眼,“我叫你光明正大的送回去。那邊幾個兄弟可都不是省油的燈,等以後咱們生意做起來,他們不得來找幺蛾子!現在你先去送點兔子肉過去,叫旁人都看看,等回頭我收拾他們的時候,村裡人就不會說什麼了。我可跟你說好了,這是我好容易想出來的主意,你可彆心疼那邊的人家,給我壞事。”
“我去挑點沒肉骨頭多的,湯湯水水整一碗就是了。再挑一碗肉多的,全都是兔腿肉,你偷偷摸摸的給林大夫送去。”
“他不能要吧。”黃四郎歎氣道,“林大夫跟咱們不一樣,他不一樣的。”
顏爻卿冷哼,這話想說的是林大夫跟自個兒不一樣吧,畢竟那也是有來曆的,就連黃四郎也是好不容易才搭上林大夫,也不過是說了幾句話而已,根本沒有深交。
這些日子黃四郎叫顏爻卿指使的團團轉,林大夫那邊又大門緊閉,不見客的,就更沒有聯絡的機會了。
這會子顏爻卿忽然叫他去送兔肉,實在是前無因後無果的。
“你懂什麼。”顏爻卿振振有詞,“咱們村裡關係好的人家都這樣,誰家燒好吃的菜了,都會送一些。林大夫上回幫大嫂看診,咱們家就是欠了他天大的人情,再說以後大嫂還不知道怎麼折騰呢,這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不還得請林大夫。你現在去送兔肉,帶上菌菇醬,回頭我再尋摸點彆的給送過去,一來二去的這就不一樣了。”
黃四郎有點心動,但還是有些猶豫,“我要是進不了門怎麼辦?那多沒麵子。”
“麵子能救死扶傷,能當飯吃嗎?”顏爻卿瞪眼,“你不去我去,林大夫要是不讓進門,我就把吃食放在門口,然後喊一聲就走,多送幾次就不信林大夫不出來!反正我不要臉,林大夫能救命,我覺得命比臉重要,哪怕是大嫂的命也比我的臉重要!”
雖然冉氏這些日子一直鬨騰,可顏爻卿也當真沒把她怎麼樣,還不是儘心儘力的幫著伺候。
顏爻卿也不管黃四郎,端著碗出去,順便跟辛氏說了聲,舀了兩碗不一樣的兔肉回了屋。
兔子是黃四郎打的,顏爻卿要拿一些送人那完全可以,一大家子人都不會說什麼。
這邊顏爻卿把碗重重地放到桌子上,衝著黃四郎道,“你還猶豫什麼?又不是金枝玉葉,去給林大夫送點東西怎麼了?還不快去!難道你讓我拋頭露麵!”
小哥兒沒什麼不能拋頭露麵的,不過這種在外麵跑腿的粗活一般都是漢子乾,要是叫村裡人看著顏爻卿這樣的小哥兒跑腿,怕是要說閒話。
這個黃四郎也知道,更是知道顏爻卿滿心滿眼的都是為他打算,隻是他還當真是金枝玉葉,隻不過現在蒙塵了而已。這般想著,黃四郎就有點委屈,又不能跟顏爻卿坦白,否則他肯定又要炸毛,黃四郎想了想,就更委屈了。
他發現跟顏爻卿成親以後幾乎每天都忙得腳不沾地,被指揮的團團轉,偏偏他總想著拒絕,總是等他想起來的時候事情已經乾了一半了。
這回也是,等他想著跟顏爻卿好好說說,有些事得商量著來的時候,他已經挎著籃子,吭哧吭哧出門了。
回黃家運氣不錯,家裡沒有人,黃四郎把東西倒進空碗裡,又跟家對麵的人家說了一聲就走了,可去登林大夫他就為難了。
林大夫在村裡是獨門獨戶,身邊跟著個學徒,看著就是練家子,到更像是保護林大夫的貼身守衛。黃四郎眼界雖然還沒曆練出來,卻也知道林大夫的門不好登,哪怕是他身份尊貴,可現在明珠蒙塵,誰知道他是誰呢?
而恰巧的,林大夫這邊正聽徒弟說話,“師傅,那個老五不簡單。黃四郎那麼一頭倔狼都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一點脾氣都沒有。”
“慎言!”林大夫頓時臉色劇變道,“在咱們還沒確定以前,就得當他是!”
“是,師傅。”徒弟趕忙道。
“繼續說,顏家老五又折騰什麼花樣了?”林大夫說著就想起顏爻卿叫顏文武傳的話,說是黃四郎那方麵不行,在家裡都打起來了,叫他去看看,結果是給冉氏安胎,林大夫臉色就越來越難看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