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丘西嗷嗷叫著行禮,大踏步的出去點兵。
他體型比達爾西還要高大,而且更健壯一些,先前他嘴上說達爾西是最勇猛的勇士,但那也不過是說說而已,在他心中自然是自己要更能耐一些。
“勇士們,跟我出征!好看的姐兒、哥兒,吃不完的糧食,穿不完的衣裳,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嗷嗷嗷!”
“嗷!”
漢子們狼一樣怒吼出聲,磨刀霍霍地出發。
他們勢在必得,每個漢子都帶了三匹馬,輪流換乘,一路離開王庭,往花蓮縣的方向狂奔。
隻不過他們並不知道花蓮縣並沒有被動防禦,而是主動出來一群人,且在主動尋找他們。
從花蓮縣出來的漢子們都穿著一樣厚實的襖子,戴著厚厚的帽子,哪怕是草原上的風再大也吹不透,厚厚的皮毛帳篷完全擋住了外麵的寒風,且帳篷裡麵還有篝火,其實是一點都不冷的。
除了顏爻卿。
“再燒點熱湯吧。”顏爻卿吸了吸鼻子道,“我得喝點熱湯,實在是太冷了。”
帳篷裡的人都沒有異議,因為這些天顏爻卿就是這麼凍得瑟瑟發抖的過來的。
狼一樣從王庭出來的漢子們很快就收到了斥候查探到的消息,“全都是矮子,不是咱們草原上的部落,看樣子帳篷和那些人的衣裳都很好,糧食定然也是不缺的。”
“那還等什麼,這些老鼠竟然敢來草原,那咱們就叫他們有來無回!”傑丘西開懷大笑,“勇士們,都給我衝!”
躲在帳篷裡抱著一碗熱湯吸溜吸溜喝的顏爻卿也聽到了斥候傳回來的消息,“一隊蠻子,三乘,看樣子是要去花蓮縣的。”
“終於來了。”顏爻卿猛的來了精神,“去前麵埋伏,把東西都埋好,便是炸不死他們也能把馬兒都嚇一跳,到時候一起上!拿人頭換戰功,回頭大大有賞!”
顏爻卿是這回當仁不讓的主將,他從帳篷裡出來,翻身上馬,果真是沒過多久便看到了遠處飛快靠近的影子。
對麵的漢子們都興奮起來,傑丘西更是暢快地大吼,“是個小矮子,那人頭是我的,誰都不要跟我搶!”
等著靠近了,傑丘西終於看清楚顏爻卿的臉,他便更加興奮起來,“竟是這般好看的小哥兒,可惜你爺爺我今日心情不好,否則定然叫你多活幾日!”
顏爻卿聽到了這句話,隻不過沒有聽懂,他衝著傑丘西笑起來,“點火。”
一邊的高飛花便趕忙放出信號。
‘轟’!
‘轟’!
‘轟’!
傑丘西就聽到三聲巨響,他的身體跟著晃了晃,馬便不聽使喚了。
草原上的勇士可都是在馬背上長大的,什麼時候害怕過不聽使喚的馬?可若隻是一匹馬還好,偏偏是所有的馬都受了驚,傑丘西心中暗道不好,卻也隻能儘力讓自己的馬平靜下來。
等他終於平穩住馬兒,傑丘西猛的抬頭,這才發現對麵那模樣很好看的小哥兒竟然已經近在咫尺。
“你究竟用了什麼手段?”傑丘西衝著顏爻卿大吼。
顏爻卿聽不懂,“西方人血統,模樣倒是不難看,可惜還沒開化。今兒個就叫爺爺教教你,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做壞事,也不能枉顧人命,否則就等著送命吧。”
兩個人毫不猶豫地撞到一起。
傑丘西手中拿著的同樣是□□,能直接把顏爻卿這樣細瘦的小哥兒直接攔腰砍斷,隻不過這回他沒能成功,在跟顏爻卿擦肩而過的瞬間,他隻覺得手中一輕。
等兩個人分開,傑丘西這才發現他手中無往不利的□□竟然變成了兩半,切口是他從未見過的整整齊齊。
他猛的回頭看顏爻卿,就看到他手裡捏著一個薄薄的刀片,還在手中挽了個劍花。
“力氣倒是不小,再來。”顏爻卿道。
傑丘西也沒打算退縮,他就這麼拿著隻剩下一半的□□衝過來,這回他的目標並不是顏爻卿,而是他騎著的那匹馬。
兩個人再次擦肩而過。
顏爻卿麵前鮮血衝天而起,馬頭整個掉了下來,又往前跑了幾步才轟然倒地,顏爻卿在地上滾了一圈才重新爬起來。
而傑丘西也沒能的宜昌快,他的馬瘋了一樣,怎麼都平靜不下來,若是他此時掉下去,定然會被馬踩到,沒法子,他隻能把自己的馬也斬殺了,這才順利落地。
“詭異!”傑丘西警惕了。
“再來。”顏爻卿有些興奮起來。
眼前的傑丘西讓他想到了上輩子遇到的那些人,那時候所有人都不擇手段的都要活下去,什麼道德、良心、律法,統統都沒有活下去重要。他遇到的每個人都狡詐無比,可能上一秒還在稱兄道弟,下一刻就會毫不猶豫的捅你一刀,搶走你的所有東西。
便是那些實力很強的人也同樣是如此,就像眼前的傑丘西,眼中充滿殺意,不管遇到什麼情況都絕對不會輕易服輸。
而顏爻卿這樣的弱者也絕對不會讓人同情,更不會讓人放鬆。
能在那個殘酷的拋卻所有隻為了活下去的環境中活下來,每一個弱者都隻是偽裝而已,說不定他們掏出來比任何強者都要大。
顏爻卿找到了那時候的感覺,久違的熟悉的你死我活的感覺。
“我要讓你慢慢死。”顏爻卿道,“或許還會留你一條命,畢竟我還要尋找王庭!”
*
從府城離開,日夜兼程的話,用不了幾日就能到京城。
這一路上,黃四郎打頭,後麵跟著既諸和馬將軍,一路絲毫沒有停歇的直奔京城。
越是靠近京城就能看出來百姓的日子就越好,達官貴人也越多,甚至是還能看到走商的商戶。
“府城的人走的另外一條路,要放他們進城嗎?”馬將軍有些擔憂,在他看來就不應該讓府城的那些大戶人家出來,他們當中有不少得用之人,若是能收攏過來,定然是一大助力。
“放他們進城。”黃四郎道。
馬將軍張了張嘴,想要勸諫,可黃四郎對外並不承認自己的身份,他至今打著的旗號還是顏老五的旗號。
旁邊既諸便嘿嘿笑道:“留在府城才會有活命的機會,往後若是好好表現指不定老五也能給他們前程。他們也不打聽打聽花蓮縣的餘家,現在花蓮縣鋪開的好些個作坊可都是餘家的……這些人啊,就覺得京城好,削尖了腦袋也要來,咱們攔著又有什麼用呢?”
“馬將軍,你也不看看這京城全都是達官貴人,哪裡還有幾個黎民百姓。”
“京城附近才有多少田地?能產出多少糧食?我看用不了幾個月京城就會缺糧食,到時候遭殃的會是誰?恐怕要等京城附近的百姓都沒有糧食了,那時候京城才會想起來,他們之所以能過上這麼好的日子,靠的全是最底層的百姓吧?”
既諸說的得意洋洋,還覺得自己特彆能耐。
旁邊黃四郎抿了抿嘴,心道以前既諸哪裡懂這些,這都是花蓮縣那邊普及的學問,既諸怕是偷偷聽過,且記在心上了。
一番話堵的馬將軍啞口無言。
“天災**不斷,偏偏皇上沒有任何作為,各個府城也隻知道自保,再這樣下去天下隻會分離崩析。”黃四郎道,“炸城門。”
“可……彆的府城也都還有駐兵,到時候他們若是回援怎麼辦?咱們若是現在進城,會直接把咱們困在城中的。”馬將軍趕忙道。
“先炸城門。”黃四郎很果斷,“且我也從未說過我要留在京城。”
他不過是要來把京城過一邊手,然後再拱手相讓給顏爻卿而已,隻不過現在不適合說這樣的話,他便沒有說出來而已。
而這邊梅姐兒等人終於進城,因著‘皇子’名聲早就傳入城中,所以明裡暗裡打探消息的人就有不少。
梅姐兒心知自己的秘密,倒也果斷,“府城城門是如何破的,這個事兒必須由咱們說出來!”
這是轉移注意力,也是讓京城提高警惕的極好機會。
吳篪、夏流、吳舉人幾個人互相對視一眼,都點了頭。
恰巧宮裡派了人出來,說是要見這位‘皇子。’
於是梅姐兒等人便喬裝打扮,跟著這位‘皇子’進宮,準備想辦法透露府城城門被炸的事兒。
此時城中皇子府,章贏恭敬地站在一邊,說著自己在花蓮縣的所見所聞。
“那位‘皇子’不足為據,此次進宮便知道他身份真假,便是真的也無需過於放在心上。倒是那位黃四郎……我回來以後便看了當年留下的畫像,發現他跟皇上雖然不像,卻跟那位……有七成相似之處。”
能說七成,那就至少有八成或者九成,那黃四郎的身份就基本上可以確定了。
“他就是‘九’,讓皇上想著念著這麼多年,一隻暗中尋找,甚至是太子之位為他留著的‘九’。”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