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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早婚 茶衣 9394 字 9個月前

上學那會兒,班主任說過,學生時代喜歡得太轟轟烈烈的情侶,很少走到最後。

三年前他們領完證發朋友圈,同學好友一邊祝福,一邊嘲笑老班的話和“整棟樓就你班最吵”,都是糊弄鬼。

現在想來,老班的話沒說錯。

見證過他愛她的每個瞬間。

所以不愛的細節,比誰都清,比誰都敏感。

高中時期,他們真正糾纏,是從江景程不寫語文作業開始。

那會兒江景程和溫綰甚至不太對付,因為溫綰是語文小組長,要收作業,負責全組背誦情況。

江景程回回交不上作業,回回被溫綰記下名字,看他被老班罰去跑操場。

兩人互相嫌棄,排斥。

直到一次,江景程因為生病發燒,溫綰破天荒地沒記他的名字。

隻有一次。

偏偏她被班主任給查到了。

老班問責她的時候,江景程主動站出來承擔責任,甘願去跑操場。

自此,他的視野裡多了溫綰的存在。

那個每天都不厭其煩讓他交作業不然就記名字,冷著臉催促他背課文的小組長,對他心軟了。

後來他以補作文為由,賴著她找她說話。

再後來每天送早餐,明目張膽展開追求。

栗子糕店老板看他是熟客,笑眯眯問,喲,小夥子這麼喜歡吃咱家的糕點啊。

江景程大言不慚,不是,給我老婆買的。

說的次數多了。

書店老板,小賣部的,煎餅攤的老板老板娘。

連街頭裝聾作啞的乞丐都知道,溫綰是他未過門的老婆。

上學時,溫綰沒答應他的追求,他就張口閉口叫老婆。

兩人結婚後,他反而一次都沒叫過。

溫綰藕段似的白皙胳膊勾著男人的脖子,睫毛撲閃撲閃。

最親密的擁抱,說最陌生的話。

“住院的時候我就想說了,又覺得我打著石膏和你去民政局離婚的話,彆人會不會以為你是個家暴男。”

“所以等現在傷好了,我們體麵地把婚離了,好不好。”

她那如江南聽雨的嗓子,將溫柔似水概括的淋漓儘致,尾音不顫不抖,。

平緩得像在敘說家常。

江景程,我們離婚。

好不好。

放過彼此。

好不好。

江景程把溫綰送回主臥柔軟的歐式大床上,看著那具骨架嬌小的身軀,悶聲扯了扯領帶。

“綰綰,不早了,睡吧。”

頂上的光下,他襯衫西裝,肩寬背闊,頎長身形占視野大多數。

他俊顏平靜似死水,單手替她掖過鵝絨被褥。

溫綰小指纏著他的袖口,再作退步,“我可以淨身出戶的,給你和王佳依還有未來孩子騰位置,不好嗎。”

“不好。”

“那你打算,讓我幫你們養孩子嗎?”她悲涼油然而生,笑容慘淡。

他們,不可能幸福了。

不會回到從前的時光。

江景程撚下高挺鼻梁上的銀邊眼鏡,捏了捏酸澀的鼻梁,神色複雜。

他舍不得她。

可不知什麼時候起。

他看她,早沒有愛意,隻剩下愧疚和占有了。

-

大清早。

溫綰被好友向凝的追命鈴聲敲醒。

王佳依是她高中認識到現在的朋友。

向凝則是從小一塊長到大的鄰居兼死黨。

兩個朋友身份不同,對待江景程的態度也是天壤之彆。

向凝那性格,彆說勾引閨蜜對象,她犯了一種一天不罵江景程就難受的病。

向大小姐開門見山:“好點了沒。”

溫綰:“嗯,昨天看過骨科醫生,沒啥大事。”

“我問的是你腦子。”

“……?”

向凝現在不罵江景程了。

開始罵她了。

罵溫綰腦子不清醒。

第一次發現老公襯衫上有女人留下的口紅印就應該鬨得雞飛狗跳。

無所作為的後果便是頭上的青青草原可以開個羊村。

還把自己弄傷了。

溫綰歎息:“我昨晚提離婚了。”

“江景程同意了?”

“沒有。”

“還沒同意?三年裡你一共提了二十五次離婚,之前拖著就算了,這次都鬨出了孩子,他憑什麼不離?”

不管是為了孩子還是愧疚,都應該早早讓彼此自由。

“不知道。”溫綰揉揉惺忪睡眼,“可能,舍不得我?”

“戀愛腦叉出去!!!”

“……”

“我覺得對付這種沒皮沒臉的人就應該采取強製措施,你要不買條橫幅和喇叭,站他公司門口宣傳,把他和小三的事情抖落出去,鬨大了他不想離也得離。”

溫綰:“……我怎麼可能做這麼丟人的事情。”

向凝:“你要是怕丟人的話,還有一招。”

“什麼招?”

“你也出軌唄,找個一夜七次的帥哥,綠死他。”

“……”

就知道是損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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