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煙籠寒水月籠沙(2 / 2)

穿越遇李白 樂從心來 7970 字 9個月前

一度愛而不能的心死,才是主因。

杜牧的這段故事,昭然於千年之後。

北京故宮博物院館藏著杜牧僅存的書法墨跡——《張好好詩》卷。它也是稀見的唐代名人書法作品之一。

該卷書用麻紙,製作相當精細。書用硬毫,筆法勁健,頗多叉筆,這些都是唐代書法的用紙、筆法的特點。

《宣和書譜》一書評杜牧書法:“氣格雄健,與文章相表裡”,是說作者詩文、書法有統一的風格。

卷前有宋徽宗趙佶書簽“唐杜牧張好好詩”,並鈐有宋徽宗的諸璽印,保存著當時內府裝潢式樣。

該卷先後遞藏於宋賈似道、明項元汴、張孝思、清梁清標等人,乾隆年間入藏內府。

情深不壽。這件寶物也難免命運多舛。

1912年,清廷退位,但仍居紫禁城。1924年,遜帝溥儀將此卷在內的眾多墨寶帶出宮外。偽滿洲國時期,詩卷被藏在長春偽滿皇宮小白樓。

抗戰勝利前夕,溥儀倉皇出逃,這卷寶物被一名偽軍士兵竊取後埋藏在地下,生出黴斑,破壞嚴重。

也許是卷中深情護佑,此寶命不該絕。

1950年,琉璃廠的靳伯聲先生在東北購得到此寶。曾有“民國四公子”之稱的張伯駒先生得知後,為免國寶流失海外,急托人追尋,最終以5000元重金購回。他為此身負重債,但也不覺苦。

自此,張先生對這件寶貝愛不釋手,在很長時間裡,他每晚睡覺都將該詩卷置於枕邊同眠,還自稱“好好先生”。

1956年,張伯駒先生毅然將《張好好詩》卷連同晉陸機《平複帖》等共八件國寶捐贈給新中國。張先生謝絕了所有獎金,僅興高采烈地收下了一紙政府簽發的褒獎狀。至此,珍貴文物重為故宮博物院收藏。

一卷有情詩,幾多世間緣。

千年前,張好好遇人不淑,飽經磨難。千年後,張伯駒先生堅持隻求國寶“永存吾土,世傳有緒”的信念,獻寶新中國,正是經他之手從此免去寶物顛沛流離之苦。

這份為國獻寶的深情,必將與“家國離亂無良緣”的道理一起傳諸後世。

國寶的意義不待綴言,而詩中張好好的故事自讓人唏噓。

自唐大和二年(828年)十月,尚書右丞沈傳師外放為江西觀察使,後轉任宣歙觀察使。杜牧就一直跟隨沈傳師身邊,在洪州(今江西南昌)、宣州(今安徽宣城)等地做了五年幕僚。

沈杜二家本為世交,沈傳師年少時就為杜牧祖父杜佑所器重,他對才華橫溢的杜牧自然格外關照。

唐朝官員可以掛著朝廷的官銜職位,然後去地方上工作,薪水還比朝廷給得高。

杜牧去了洪州之後做江西團練巡官,也是沈傳師府上常客,經常去沈傳師家吃飯。

沈傳師是唐朝有名的書法家,也極為喜歡吟詩賞月這些風雅之事,兩人是一拍即合。

一天,沈傳師在贛江邊的名閣滕王閣擺下筵席,邀請眾幕僚談詩論道。杜牧就坐在他的旁邊。

一碧如染的贛江之畔,高倚入雲的滕王閣中,這場“華筵”高朋滿座。

“前些天,本官在民間尋得一樂女,人長得標致,歌聲也婉轉,今天諸位都在,就把她叫過來讓各位開開眼。”沈傳師對大家說。

說罷,高閣之上,一位少女在眾女的的簇擁下,如眾星捧月般,緩緩出現,輕輕踱步到閣樓中央。

隻見她年約十二三歲,身穿翠綠衣裙,嫋嫋婷婷,就像飄曳著鮮亮尾羽的鳳鳥;粉嫩臉龐充滿了少女特有的青春活力,如一朵搖曳清波的紅蓮,含葩欲放。

如群星拱衛的新月,少女的身姿落在杜牧的眼眸,刹那間便把這“高閣”和“華筵”照亮了!

少女的風

姿一瞬間也震撼了全場。沈傳師猛地看見她,差點滑下座位,手中的酒杯一斜,酒灑了一半。雖然此前已見過了,少女的正式登台,還是驚豔到了他!

自覺有些失態,沈傳師趕緊起身,斟滿酒舉起杯道:“來來來,歌舞之前,我再敬在座各位。祝大家佳節喜樂、闔家安康!”

在杜牧眼中,看到的是少女如春日般的明媚,如閃電一般擊中了自己。當時,他心中像有好幾隻野兔同時在跳,跳得那叫一個快,一隻都抓不住。杜牧生怕自己失態,趕緊附和著舉杯,一飲而儘……

亮相之後,少女在另外兩位美女的引導扶持下,走向唱台中央開始試唱。站定後,少女低頭不語,擺弄著長長的前襟;一雙發鬟高下相宜,縷縷發辮才曳過短襦。

猛然間,少女乍一摔袖,席間頓時響徹新生鳳凰一般清潤圓美的歌鳴。

歌聲嘹亮清麗,竟使伴奏的器樂都有難以為繼之感,以至於琴弦都快要把關鈕迸散,蘆管即將為之破裂。而她的嫋嫋歌韻,卻壓過“眾音”,穿透滕王閣最高層,直上雲衢!

一時間,賓客啞然。大家不禁驚住,如此小兒女家,竟有聲震梁塵的妙喉!

人美曲妙,歌喉婉轉,舉座陶然而醉。杜牧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住處的,回到住處之前的那些寒暄客道更是忘到了九霄雲外。

一位初登歌場的少女,一鳴驚人,贏得了觀察使大人的青睞。她從此被編入樂籍,成了一位為官家的歌伎。她就是張好好。

杜牧後來知道了,張好好是洪州人,是唐朝合法的官伎。唐宋的伎樂文化非常盛行,宮廷有宮伎,軍營有營伎,官府有官伎。平時主要給主人唱歌,跳舞,陪侍。

才十三歲、未更人事的張好好,自然不懂得,這失去自由的官伎生涯,對於她的一生意味著什麼。

她滿心喜悅地看見,麵前一扇富麗繁華的生活之門,已向她砰然打開。想想看彩霞滿天的秋日,她伴著“主公”登上“龍沙”山(南昌城北)觀贛江之浪;明月初上的夜晚,與幕僚們遊宴“東湖”……這樣的生活是不是充滿無限樂趣!

在杜牧眼中,張好好的風韻日益可人:“玉質隨月滿,豔態逐春舒。絳唇漸輕巧,雲步轉虛徐”,不知不覺中,這位少女已長成風姿殊絕的美人。這對於杜牧來說是極具吸引力的,但杜牧也僅僅是想想而已,並沒有什麼出格的舉動。

在洪州的時間過得很快,一年後,當沈傳師“旌旆”東下、調任宣歙觀察使時,自然沒忘記把她也“笙歌隨舳艫”地載了去。

作為幕僚的杜牧自然要也跟隨。

於是,每遇霜秋、暖春,宣城的謝朓樓,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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