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認為,複試雖然淘汰了很多人,但這不完全是因為這些人都不合格,而是因為考試的方式不同,複試比初試更嚴。比如,初試允許帶參考書,時間為通宵,而複試不允許帶參考書,時間為兩支蠟燭,“促迫驚忙,幸皆成就;與奪之際,或可矜量。”
因此,白居易主張維持原來的考試結果,對考官也不再追究,息事寧人,維持朝廷體麵。
該案雙方均有過錯,李宗閔、楊汝士確有徇私舞弊之嫌,但段文昌、李紳跑關係走後門既是公報私仇也不合法。
白居易的辦法雖然有點和稀泥的性質,但也不失為平息事態的一種方式。
其實,白居易並不是因為左右為難才保持的中立,因為在他看來,這些權力爭鬥實在是“蝸角功名”、“蠅頭小利”,不值得。正如他在《不如來飲酒》中說的:
“莫入紅塵去,令人心力勞。
相爭兩蝸角,所得一牛毛。”
然而,元稹、李德裕執意要打擊李宗閔和裴度,對白居易企圖協調雙方關係的辦法毫不理睬。最後,錢徽被貶江州刺史、李宗閔貶劍州刺史、楊汝士貶開江令。
白居易覺得,李德裕這麼做也就算了,元稹為了私利也絲毫不給白居易留情麵,頗讓人生氣。
還有更糟糕的事情。因為穆宗的寵愛和崔潭峻等大宦官的暗中支持,元稹的**野心越來越大,他的下一個目標是當上宰相。
唐朝實行集體宰相製,宰相是有固定員額的,也就是上來一個就必須先下去一個,而元稹瞄準的是裴度的位置。裴度年紀長於白居易和元稹,是二人的前輩,曾對二人頗多關照。但此時,元稹為了當上宰相已經不擇手段,決意要把裴度趕下台。
對於白居易來說,這就不光是生氣的事了,而是絕對不可接受的事情。
時局很緊張。因為朝廷對一度歸順的河北藩鎮處置不當,盧龍軍(治幽州,今北京)大將朱克融囚禁節度使張弘靖,成德軍(治鎮州,今河北正定)大將王庭湊殺死節度使田弘正,舉兵叛亂。
裴度當時以宰相兼任河東節度使(治太原),就地充任鎮州四麵行營招討都統,集結河南河北諸道兵馬準備討伐王庭湊。
但元稹卻以準備不足、不宜立即開戰為由,極力反對裴度集結兵馬的做法,甚至還主張,為了暫時緩解形勢,應下詔赦免王庭湊,正式授予其節度使的旌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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