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鐘應緹背著光衝洗著手上的泡沫。
冰涼的溫度把她從沉浸的意誌中喚醒,她深吸一口氣,快速抽了張紙草草擦乾手上的水漬。
“剛才來的那一大堆警察你看到了嗎?”
隔間裡傳出同伴的話音。
“看到了。”
簡短有力的三個字。
汪媛打開隔間門,整理著衣服,又不死心開口:“不會真出什麼事了吧?要不能把這麼重要的講座給取消了。”
肯定出事了。
要不然徐聞璟不會出現在這裡。
隻是到底出了什麼事,她這個警嫂都不知道,更何況他們這些“普通群眾”。
“走吧。”她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提步往外走。
“哎——”
“鐘老師,你的包!”
鐘應緹聽到汪媛的喊叫,才發覺自己的肩膀上空空如也,回頭一看,她已經拿著自己的包出來了。
“鐘老師這是怎麼了,魂不守舍的?”
沒等她回答,汪媛就笑著開口打趣道:“你彆告訴我你看上那群特警中的一個了。”
鐘應緹接過包的手不著痕跡一頓,坦坦蕩蕩迎上汪媛坦蕩的目光,將包挎在身上。
“沒有的事。”輕飄飄的,沒什麼分量。
還用看嗎?
她已經結婚了。
和那群人裡的一個。
如果不是今天遇到他,這一個月來,她甚至都忘記了自己已婚的事實。
汪媛不會讓話掉到地上,當了老師後更是變成了徹頭徹尾的話癆,好像不囑咐點什麼就過不去一樣。
她還在一旁說些什麼,可傳進鐘應緹的耳朵裡隻剩稀稀拉拉的幾個字。
一個小時前,這場講座被突然打斷。
緊接著他們所有人都被疏散離開現場,保安隻說是演習,讓大家稍安勿躁。
很明顯,所有人都對這場突如其來的演習打了個措手不及,書記更是和保安忍不住爭論起來。
畢竟是花了大價錢請來的嘉賓。
就算做不到每個字都聽進去,最起碼灌個耳音也好。
彼時她還在心裡想,今天可以提前下班了。
她和人群一道從出口跑出來,餘光掃到一群穿黑色製服的男人。
“剛才我說的都聽清楚了嗎?”
為首的男人身形高大,背對人群,喊出的話擲地有聲。
鐘應緹的大腦空白了一瞬,身體頓時僵硬起來,腳下的步子不自覺放慢。
她將目光定在那個背對人群的男人身上,像是要透過背影看清他的臉一樣。
“聽清楚了——”
“鐘老師!你沒事吧?”
有力的回答聲淹沒了汪媛的驚呼,鐘應緹被她扶著起身,拍拍身上的灰,沒有回答。
撞倒鐘應緹的老師也跑了回來,撓著頭緊張道:“鐘老師,沒有扭到什麼地方吧?”
徐聞璟端著槍的手不自覺用力了幾分。
他慢慢轉過身,借著和教導員說話的空隙往後看。
眾人口中的“鐘老師”不正是他的新婚妻子嗎?
鐘應緹不死心,站定之後依舊把目光投向對麵的特警中......突然,她呼吸一窒。
高中時她從這個角度看了無數回——
徐聞璟的背影。
“哎呦喂,幾位老師趕緊吧,人特警還等著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