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聞璟來過她的房間。
翻閱過這本書。
鐘應緹的眼底閃過顯而易見的慌亂,她將書簽放到一邊,努力回憶著自己之前夾到了哪一頁。
一本本應逐字逐句品味的詩集被女人急躁地翻動,最後停在了其中一頁。
“我要專心。不錯過你。”
下麵被她用鉛筆劃了又擦。
痕跡明顯,跟徐聞璟夾的書簽一樣拙劣。
“滴滴滴——”
家裡的大門被人打開,電子鎖落鎖。
鐘應緹瞳孔微縮,顧不得自己的小心思被發現,她隨手把書丟在床上,踢踏好拖鞋,一瘸一拐跑了出去。
對上男人眼睛的瞬間,她連手腳如何擺放都不知道了。
“你回來了。”
“你腳怎麼了?”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徐聞璟突然想到昨天她被一個男老師撞倒的場麵,頓時目光一凜。
“已經擦過藥了......”
鐘應緹目光躲閃,揉揉鼻子,把自己的左腳不自然地往後藏了藏。
幸好,他昨天沒有看到她。
男人放下手中的東西,快步上前。
不過半秒,兩人的距離變得極近。
近到她目光所及隻剩他一個人。
等她再反應過來,人已經被抱到了沙發上。
徐聞璟將她左腳的拖鞋拿下,塗了藥又紅腫的腳不怎麼好看,他的唇緊緊繃直成一條線。
一向自負的男人眉宇之間閃過一絲懊惱。
他要是昨天再多問幾句就好了。
“已經沒事了,我都塗好藥了。”她感受到男人的低氣壓,忍不住出聲。
不過他怎麼知道自己傷在左腳?
意識到這一點的鐘應緹愣了愣,既然看到她了,可他又裝作沒看到的樣子是為什麼呢?
“對不起。”
徐聞璟突然出聲,發聲沉重卻落點柔軟,像一片即將被震碎脈絡的葉子。
他抬頭去尋找她的眼睛。
這間房子采光極好,陽光順著窗戶投射進來,落在她的睫羽上。
女人的眼睛同陽光重疊的一瞬間,就像在夕陽的餘暉裡飛舞的妖豔而美麗的螢光蟲。
他又以何種立場來指責她呢?
這一刻,徐聞璟為淩晨那被嫉妒衝昏了頭的心思而感到羞恥。
原本就是他強硬把人娶回家,可結婚一個月,他們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
鐘應緹不是花花草草,不是你放在那裡它就會自由生長的植物。
她和袁淮有整整六年。
他和她又有多少時間?
他竟然無恥地在心裡要求,她跟他結婚後就隻能全心全意隻屬於他。
鐘應緹被男人赤裸熱烈的目光看得心裡發慌,隻幾秒她就狼狽挪開眼睛。
“沒......沒關係。”
說完她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連忙補上一句: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沒什麼好對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