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聞璟望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
“不分你我。”
鐘應緹恍惚之間以為自己看錯了,那雙眼睛後麵藏著濃厚的情愫,以至於讓她承受不住。
心跳已經被她拋到了腦後,隻剩一句“不分你我”在耳邊不停盤旋。
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好。”
徐聞璟是個負責任的男人,即使跟她沒什麼感情,也儘力在扮演丈夫這個角色了。
跟這樣的人結婚,做到相敬如賓一點都不難。
鐘應緹的心略微放了下來,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她也應該有所表示才對。
“你平常工作很忙嗎?”她試探著開口。
徐聞璟發現她對自己的工作很是好奇,便起了幾分逗弄的心思。
他仍舊直勾勾地盯著她:“鐘老師那天不都看到了嗎?”
鐘應緹的臉頓時爆紅,她壓根招架不住男人這樣直白的問法,隻能胡亂點點頭:“我......我還以為......”
男人替她接過話:“你還以為我沒看到你?”,他垂眸,將她睡裙的一角折皺捋平。
“當時任務在身,不便與你多說。”
“哦。”她隻發出一個短暫的音節。
鐘應緹也不知道怎麼了,明明自己提起來的話題,聊著聊著竟然把自己聊鬱悶了。
什麼都不便多說,什麼都要求保密。
剛剛還說什麼不分你我。
“徐隊不便與你多說,但是徐先生有義務和自己的太太說明——”
他眼含笑意地將雙手舉起,呈投降狀:“他不是故意不理你。”
“比起跟我打招呼,我更希望你能安全撤離。”
鐘應緹心頭一緊,所有旖旎的心思在聽到這句話後都煙消雲散了。
所以當時的情況應該真的很緊急,緊急到他沒有時間顧慮彆的事情。可現在他卻能用玩笑話輕輕鬆鬆地幾句帶過。
“很危險嗎?”
她知道這個問題很愚蠢,他的職業已經不言而喻了,可她還是倔強地想要尋找一個答案。
徐聞璟沒想到,自己本想活躍的氣氛終究是沒起來。
他嘴角的笑有些牽強,但依舊執著地掛在那裡。
“不危險,隻是演習都是有一定要求的,要是你們沒有按指定時間撤離,上麵會對我們追責。”
他在撒謊。
鐘應緹一眼看穿。
她沒有說話,依舊用那雙發亮的眸子望著他,似是能探察到他內心的想法。
徐聞璟彆開眼:“你要是跑得慢了,上麵怪罪下來,我就回不了家了。”
他也說了一部分實話,隻是有些事情不能讓她知道。
無關保密,如果她知道了,隻會徒增煩惱。
鐘應緹沒有再追問下去,她看得出來,徐聞璟在這件事上是非常執著的——
執著地隱瞞著什麼。
她默了片刻,最終還是開口:“家裡你不用擔心,我能照顧好自己。”
這場對話以女人的妥協收尾。
徐聞璟眼眸一動,粗糲的手指來回摩挲了幾下,胸口微熱。
她說家裡。
直到這一刻,他才有了實感。
他們是一家人。
不僅是戶口本上的一家人,是被她親口承認的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