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前到現在能夠娶你為妻, 一定是我這一輩子最想要的。
這話是高夕輝的肺腑之言, 以至於說出來之後,她的眼圈都紅了。
高夕輝真的是震驚。
今天聽到蘇敏說國外已經有很多同性可以結婚的時候,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娶蘇靖安。
天知道,她曾經起了這個念頭多少次。
給她名分。
嗬護她在懷中。
一輩子做自己的妻子,不讓任何人欺負。
年輕時的高夕輝還沒有之後的沉穩, 她的眼裡滿滿的都是虔誠與認真, 融合著淚水, 一下子戳破了蘇靖安的心。
蘇靖安抱住她,將頭埋在她的懷裡,“我……灰灰, 之前我做了一些事兒, 讓你無法原諒我。”
高夕輝抱緊她, “我知道。”
蘇靖安一下子抬起了頭, 盯著她看。
高夕輝凝視她的眼眸:“如果不是發生了什麼, 你也不會從醫院開始就心事重重,你一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是不是?”
一瞬的, 就在一瞬間,蘇靖安的眼淚落了下來。
——你一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是不是?
她信她。
一如19年前, 那時候,在醫院裡, 高夕輝最後看她的眼神,蘇靖安是明白的,可是就因為她的軟弱糾結才導致了今天。
一盞夜燈。
蘇靖安蜷縮成一團, 一手抓著高夕輝的衣襟,有些不安:“如果我說了……我……我害怕。”
高夕輝握住她的手伸展開放在自己的胸口,“你永遠不會失去我。”她看著蘇靖安眼神柔和,“當年,你就算是傷了我什麼,瞞著我什麼,我恨你,怨你,再不相見,我是不是也沒有愛上彆人?”
蘇靖安看著她,安靜的流淚。
高夕輝身子前傾,吻乾她的淚:“我知道,從愛上你那一刻就知道,這一輩子,無論是愛也好恨也好,隻要是你給的,我都不會放開。”
這怕是天底下最感人的情話了吧。
曾經的兩個人,被歲月折磨的,誰都不敢不想去觸碰那段痛苦的時光。
仿佛是一堵牆,擋在倆人之間,就算是還有情在,卻全都觸不到那層隔閡。
如今,高夕輝一如既往年少時的深情,心裡也沒有那麼多芥蒂,蘇靖安也終於可以說出了藏在心裡多少年的話了。
那時候蘇媽是肝癌,醫生千叮嚀萬囑咐家人:“肝癌的病人最忌諱的就是生病與情緒上的大起大落。”
高夕輝那時候正在西藏,蘇靖安心裡難過卻不敢跟她說,她知道高夕輝在那裡無論是氣候還是環境全都不適應,她本就幫不了什麼,怎麼還能給她添堵。更何況,為了這個援藏名額,她付出了多少心血,隻有蘇靖安知道,這關乎她一輩子的前程。
蘇靖安那時候工作也忙,她總請假領導也有意見,時不時給她個臉色。
她奔波於醫院和單位,還要麵對媽媽突然起來的崩潰,後來沒辦法,她和爸爸商量了一下,讓蘇媽先搬來她這裡住,她這裡離著醫院近。
來之前,蘇靖安特意把家裡收拾了一下,還和蘇媽提前招呼過,她是和高夕輝一起合租的。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當時蘇靖安的領導讓她去車裡幫著拿酒說是給老領導送過去,她涉事不深,並不懂的什麼道理,按照領導交代的把事兒辦了。
可誰也沒想到,第二天,她就出事兒了。
當紀委找來的時候,蘇靖安都懵了,紀委的人員很驚訝的看著蘇靖安,她認識蘇靖安,“是你呀。”
蘇靖安茫然的看著她。
紀委的人員上來說的也很簡單,“我們收到了實名舉報,說你給**送了兩萬塊錢。”
兩萬塊,在那個時候可不是小數目。
蘇靖安一口否決,人家直接把監控拿了出來,原來那錢就在酒瓶的包裝裡麵。
這算是鐵證了,蘇靖安被停職接受調查了。
一時間,單位裡的人看她的眼神都變了,那個年代跟現在不一樣,這種事兒還是非常少見的。
曾經的天之驕子,一下子被扣上了這樣的帽子,偏偏算計她的還是最信任的領導,蘇靖安感覺天都灰暗了。
那天晚上,夜格外的冷,她走在北京的街頭,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特彆的想念高夕輝。
她多想現在就告訴她自己的委屈。
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不相信她又怎麼樣?灰灰一定會信她。
回到家,蘇靖安抱著西安偷偷哭了一會兒,她進了屋,蘇媽和蘇爸看著她欲言又止。
二老也知道這事兒了,可是誰都不敢問什麼。
有時候人的運勢就是這樣,一件事兒倒黴,事兒事兒都跟了過來。
星期四。
蘇靖安在醫院開完藥,剛去菜市場買完菜,就接到了爸媽的電話,她們在電話裡態度很嚴厲,讓她馬上回去。
蘇靖安緊張極了,她到了家,麵對的就是父母的哭喊與咆哮聲。
不知道是誰打了電話,告訴二老她和高夕輝的關係,二老徹底崩潰了,他們一口咬定,女兒的不幸都是高夕輝帶來的,送錢也跟她有關,還懷疑女兒是不是被她下了咒,她去西藏去也是跟什麼邪術有關。
蘇靖安都要瘋了,從小到大,她都沒有跟爸媽發過脾氣,這一次,卻吵得了個徹底,摔門而去。
晚上,她抱著西安流落街頭,蘇靖安坐在公交車的長椅前,默默的流淚。
西安仰頭看著她,“喵喵喵”的叫著。
混亂了一晚上。
第二天,蘇靖安去找了黃老,她可以允許彆人潑自己臟水,但是高夕輝不能。
她不能人不在,還要被人無辜汙蔑。
黃老的學生遍天下,平日裡蘇靖安低調,從未露過什麼,誰也不知道她是黃老的嫡派弟子。
一直到黃老把蘇靖安的領導叫來,點著煙語重心長的說:“你把那兩萬挪作他用,我就不說什麼了,窟窿我這兒給你堵上,彆說是兩萬了,就是二十萬,你也不能毀了人家娃娃的前程。”
對方麵如死灰,“黃老,我這……我怎麼能讓您。”
蘇靖安安靜的坐在一邊,看著這個從她進入單位就帶著她的領導。
人走了。
黃老語重心長,“你吃一次虧也好,在這條路上,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明白了嗎?”
蘇靖安點了點頭。
黃老:“回去吧,他不敢再亂做手腳了,紀委那邊,我會招呼一下。這事兒本來跟你無關,你牽連進去,不僅僅是因為你,還是因為你和灰灰的關係。”
她們就算在小心,在日常舉動行為上再謹慎,眼神裡的愛意也隱藏不了。
黃老:“回去吧,先把家裡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