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鳴舟放下茶盞,側目看著他“聽聞禦花園死了個宮女,王禦醫也至今還未歸家,很是巧合,此二人都在宮宴上出現過。”
蕭北乾笑了笑,還是不作聲。
孟鳴舟歎了口氣“北乾,大事未成,切勿意氣用事。”
蕭北乾臉色微變,拳頭攥緊,他緩緩道“舅父儘可放心,我有分寸。”
“你做事向來穩妥,我本不用走這一趟,左不過是想見一見你的托詞罷了。”孟鳴舟說完話鋒一轉“方才在門外,我看到你有客人剛走。”
蕭北乾麵色平靜的點了點頭,仿佛對方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人。
“我看那人很是熟悉,莫不是霍家嫡女?”孟鳴舟說完又笑著補充“宮宴之上她出儘了風頭,我也就多看了幾眼,今日怎女扮男裝來尋你?你又是何時與她相熟,為何沒與我說起過?”
蕭北乾毫無波瀾的神色似有皸裂,他抿了抿唇,沉聲道“我與她並不相熟。”
孟鳴舟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瞧你,何苦瞞著舅父?你若與她兩情相悅,舅父定會讓你如願,你難得有心儀的女子,這是好事,你母後在天有靈,也會為你歡喜。”
“舅父誤會了。”
“哦?”孟鳴舟不肯罷休,繼續追問“那是你無意於她,她傾慕於你?如此便更好了,霍家手握百萬雄獅,有他們助你一臂之力,你我必將大仇得報!”
蕭北乾沉著臉“舅父慎言。”
孟鳴舟無所謂的笑了笑“怕什麼?有些人敢做卻不敢當,我那妹妹死的淒慘,報仇二字如何就說不得了!”
他像是瘋魔了般,說到最後咬牙切齒,眸中儘是恨意。
緩了片刻,他又恢複如常,臉上掛著笑,語重心長的勸說“北乾,諸位皇子皆想求娶霍家嫡女,你也該爭一爭,無論是她的家世還是容貌,與你都是相配的,霍家女本該屬於你,這天下也該屬於你,你是皇嫡子,唯一的皇嫡子。”他話說到這裡,又重重拍了拍蕭北乾的肩膀,“舅父所言,你可明白?”
“舅父。”蕭北乾直視孟鳴舟,語調裡帶著幾分強勢“血海深仇未報,談何兒女情長!”
孟鳴舟臉上的笑僵住了,他豁然起身,怒視著他“好一個談何兒女情長,你若真不在意,何必再三推脫,辰王,你可知,一旦有了軟肋,你將舉步維艱!”
“舅父儘可放心,北乾沒有軟肋。”
“是嗎?那今夜我便派人殺了她,這霍家女你若不要,彆人也休想染指!”
蕭北乾很是認同的頷首“舅父所言極是。”
孟鳴舟聞言又疑惑了,難道真的是他誤會了?
“你當真不在意?”
“霍家女與我何乾,舅父何曾見我與她親近過?”
這話倒是沒錯,他若是對她有意,怎會目中無她?可今日他分明看到霍雲卿來尋他了,或許真如他所言,是那霍家女屬意北乾,而非北乾心儀於她。
孟鳴舟眼神犀利的看向蕭北乾,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端倪,可他麵色如常,毫無多餘的情緒。
他故意再提“這霍家女留著是個禍害,舅父是真想除了她。”
蕭北乾還是平日裡那副寡淡的模樣,並未因孟鳴舟的話有半點不適。
孟鳴舟不死心的問“北乾,你認為呢?”
蕭北乾迎上孟鳴舟的視線,冷漠開口“那便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