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佑興說完就跑了,壓根沒意識到他所想的,都是霍雲卿在循循善誘。
——
平定侯府。
拳打腳踢的聲音在狹小陰暗的地牢裡顯得格外清晰,像是被放大了無數倍。
滿頭華發的許老侯爺端坐在地牢中,他手裡端著茶盞,氣定神閒的吹了吹漂浮著的茶葉,而後細細品嘗。
“寫不寫!寫不寫啊到底!”侯府的護衛一邊踹著腳下的人,一邊咬牙切齒的質問。
被圍毆的少年穿著單薄的布衣,正是程奇。
“不寫,你們不會得逞的!”
程奇被打的滿口吐血,卻還是倔強的抗拒著。
許老侯爺抬手示意他們停下,護衛們這才退至一旁,任由程奇痛苦的蜷縮在地。
“倒是個有骨氣的,可惜你的骨氣一文不值。”許老侯爺輕飄飄的開口“既然他不肯寫,那就把他的手砍下來,送去給那位李姑娘好好瞧瞧,你們二人青梅竹馬,你的手她總是能認出來的。”
程奇瞪大了眼睛,似是沒想到他竟如此殘忍。
侯府的護衛都不是善茬,聽到命令立即上前,程奇的右手被木棍固定住了,他們便要砍他的左手。
程奇想到霍雲卿交代過,要他儘量保全自己,他又想到大慶律法,身有殘疾者不得入仕,他不由心中絕望,隻歎天道不公!
若是沒了手,他便不能參加科考,往後又如何給小蘭衣食無憂的生活。
他倒是寧願死了,好讓小蘭另覓夫婿。
程奇深知隻要他還活著,李小蘭便不會棄他不顧,他的小蘭是那樣善良。
寒光乍現,侯府的護衛一人舉起長刀,一人按住了他的手,就在長刀要落下的時候,程奇驚恐大喊“且慢!”
許老侯爺諷刺的笑了笑,人都是自私的,他就知道人心最經不起考驗。
在許老侯爺的示意下,護衛們都退至一旁。
程奇滿嘴鮮血,他抬眸看向許老侯爺,又抬了抬自己的右手“侯爺也該看到了,晚生的手斷了,哪裡還能寫信。”
“哦?”許老侯爺一臉惋惜“那倒是隻能砍手了。”
“不!”程奇故作驚恐,身子往後縮了縮,他顫抖著說道“侯爺無非是想讓她知道晚生在您手中,這不難。”
程奇說話間從脖子裡取出一根紅繩,那紅繩顯然是他戴了多年的物件,顏色不夠鮮豔。
“這紅繩原是她的頭繩,她見了此物,便知晚生在您手中。”
許老侯爺朝一旁的護衛使了個眼色,護衛上前將紅繩一把扯斷,程奇脖頸一痛,癡癡的望著那根紅繩。
“早些交出來不就好了,無端端吃了苦頭。”許老侯爺哼笑了聲,起身欲走。
程奇卻叫住了他“侯爺,晚生已經給了您想要的,您何時放晚生離開。”
一旁的護衛忍不住嗤笑了聲,心道這蠢貨竟還想著能活命?
許老侯爺看死人一般瞥向他,隨意敷衍“待事成之後,本侯自會讓你們團聚。”